1月28日,官方微信公众号“文学自由谈”发表评论家唐晓琳的文章(《贾浅浅爆红,凸显诗坛乱象》)。文章认为夏芊芊的诗非常粗俗,本质上是“乖僻、肮脏、淫秽、平庸”,“与其说是写诗,不如说是毁坏诗、亵渎诗。”他的话语是污染性的、传染性的、破坏性的,对现代诗歌来说无疑是一种罕见的毒药。 ” 本文提供了获奖诗《朗朗》 的示例。
这篇文章发表后,立刻得到了微博网友的支持。以前对诗歌不感兴趣的人开始在微博上讨论诗歌的美学和定义,认为贾浅浅在诗歌中使用的粗俗词语根本不美观,并展开了模仿竞赛。使用Enter 键打断几个常规句子,并添加“屎和尿”等修饰语,创作一首模仿贾浅浅风格的诗。她的特殊身份也受到了批评。—— 女儿研究了父亲的小说,甚至写了一篇文章称赞女儿的语言能力,远远超出了她自己的诗歌水平。 “我很惊讶,她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主意!”父女俩的相互称赞和“文二代”的身份,已经让我现在的网友们难以忍受了。她小学四年级时写的一篇作文内容也被网友公开。
不过,微博上流行的这些诗只是贾浅浅诗集中的几首诗,我们不讨论这些诗的质量,但她所有的诗都是不支持的。用几首诗来判断一个诗人的整体创作风格可能有失偏颇。
对于贾浅浅这首诗引起的争议,您怎么看?我们采访了两位诗人兼评论家臧迪和戴维娜,分享了他们对这一事件的看法。
采访采写:北京报社记者张进
简介| 宫古
贾浅浅是一位诗人。直到微博热搜,大多数人,包括文学爱好者,都没有听说过她。但现在她的诗和她的身份在一张又一张的截图中被揭露。
她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鲁迅文学院高级研究生班学生、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会长……她的诸多头衔凸显她的平凡。此前,她曾获得第二届陕西省青年文学奖。他在书院写的论文大部分是根据他父亲贾平儿的小说改编的。然而,这些圈子里发生的事情也并没有引起公众的关注。
从1月28日的批评文章开始,她就成为了热搜的对象。评论家唐晓琳的文章《贾浅浅爆红,凸显诗坛乱象》一发表,很快就在微博上获得了网友的支持。与网友的愤怒批评相比,一些诗人选择支持贾浅浅先生的诗。
西川认为,读贾浅浅的诗“让你感觉自己与世界发生了关系”。欧阳江河还表示,他在贾浅浅的诗歌中找到了灵性。除了诗人力挺贾芊芊之外,一些媒体也对贾芊芊的热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澎湃新闻》 2月2日发表文章指出,人们应该“以诗论诗”,断章取义地引用一些诗,是肤浅的批评。《腾讯新闻》也认为这个自媒体流量话题再次给诗诗泼了污水。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热门话题讨论的根本裂痕在于大众话语与文学话语之间日益疏远的脱节。这引发了随后对“文二代”身份的攻击以及其捍卫者对整个文坛的质疑。与诗本身没有直接关系的事物,例如贾浅浅作为贾平女儿的身份,她对父亲小说的论文研究方向,以及她在圈子里得到的其他人的赞扬,塑造了她作为诗人的身份。已经成为一个漏洞了。人们已经确立了“她写的根本就不是诗”的立场,并以此结论来批评持不同意见的人,但为夏浅辩护的诗人和媒体却都是针对贾浅浅的同谋。所谓“人类的理解”。
在这种困惑中,唐晓琳的文章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共鸣。
网友纷纷询问“什么是诗?”这个问题,是否有权威人士能够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然而,对于什么是诗这个问题,任何一个诗人都不可能给出最终的答案,即使有一个权威的诗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可能任何一个诗人给出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答案是不确定的。诗歌只会进一步降低公众对文学阐释的信心。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闹剧。诗歌已死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今天没有值得阅读的诗人,而是意味着我们对待和阅读诗歌的方式已经从文本内部退化为文字的外壳。通过截图和屏幕创建的诗人意识诗全集。
也许人们最应该反思的是我们对诗歌的关注发生了什么变化。
张迪,诗人、北京大学汉语言系教授
“这不仅仅是一个诗歌批评的问题。”
新京报:您对贾芊芊事件有何看法?
詹迪:我认为这不仅仅是一个诗歌批评或文化批评的问题。本质上,它是基于人性黑暗的一个出口。在当今的社会氛围中,这种类型的发泄方式很容易沦为沮丧的发泄方式。唐晓林被认为是“草根批评”的代表。这似乎赋予了他天然的道德优越感。弱势群体对社会弊病的愤怒似乎是可以接受的,尽管有些语言可能有点过于极端或虚幻。只要听一下,你就会明白。
但如果我们仔细观察他的出发点和批判逻辑,特别是具体作品的分析,就会发现他根本上缺乏基本的人文修养和批判训练,可见这是一个主动的人。在街上。因为社会存在罪恶,他像风车一样咒骂,人们绝对不存在他所说的那样。所以,从攻击策略上来说,唐晓林是非常狡猾的。但稍稍邪恶的是,他懂得利用草根地位,精明地消耗草根地位。弱者剥削弱者始终是人性中的一个难题。
所以,我的基本想法是,这是一种精神疾病的现象。社会的不完美会导致心理异常。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些草根批评的例子。狄更斯、高尔基、布罗茨基、林肯。也就是说,批评社会不公、社会弊端不是不可以,但批评像唐晓林这样收集犯罪证据、恶意伤害他人的人,就不公平了。
贾浅浅写的诗题材很多,有的诗写得很好,但唐晓琳只选了其中的一些,构建了诗与狗屎之间的冲突。走上了一条完全否定正在成长的年轻诗人的道路。所以我觉得这基本上属于那些精神上需要就医、胡言乱语社会罪恶的人,棍子算棍子。我在网上看到,徐静亚先生的结论是,这种行为只要不违法就没有问题。但我的问题是:我们的文化批评真的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新京报:我看到有评论家比较波德莱尔的《贾平凹女儿被骂上热搜:是谁不讲武德》。这还涉及到诗歌的审美问题。您认为从美学的角度来看,是否可以将粪便融入诗歌中?
詹迪:当然。我的立场是,在现代诗歌的力量面前,诗歌可以包含任何东西。不要低估粪便和尿液。庄子曾说过:“道在于粪”。因此,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们的文学仍然面临着人生的真相、人性的真相,为什么我们不能在诗歌中加入粪便呢?从现代美学逻辑自洽的角度来看,粪便与诗歌的冲突并不成立。因此,我认为唐晓林以此为攻击行为开脱,是一种卑鄙的行为。非常低。波德莱尔代表了西方文化中的“赏丑”文化,而“赏丑”文化基本上是对人性丑陋的原罪批判,具有很强的道德寓言意义。波德莱尔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腐尸》,作者:【法文】查尔斯·波德莱尔,译者:钱春奇,版本: 99读者| 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4月
新京报:读了贾浅浅的诗,您对她的诗歌有什么印象?
詹迪:我认为她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他也是一位有前途的诗人。其实,从贾浅浅的众多诗作中,你还可以选出十首揭示唐晓琳对诗歌理解的诗作。严格来说,唐晓琳对于诗歌来说是一个十足的业余爱好者。他们没有基本的审美意识。不过,此人也拥有对平常看不到的美丽事物怀有深深的、变态的嫉妒心的“力量”。
新京报:您对她获得陕西省青年文学奖有何看法?诗歌评奖制度有没有“可能”存在问题?
张迪:我觉得赵宇在这个问题上讲得很好。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赵宇的文章。
文学奖表彰年轻人,旨在鼓励人们努力工作、争取成功。你把它给谁并不重要。贾芊芊的能力足以拿下当地的青年文学奖。当然,如果你要用特别阴暗的头脑去了解贾平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你就无法阻止它。如果你不按时吃药。不适用。
新京报:网络上还有一个争议点。这意味着C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贾浅浅先生的诗歌文章。你怎么认为?
张迪:为什么研究贾浅浅的论文不能发表在《C》杂志上?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保证这个人写一篇关于张迪诗歌的研究文章,发表在《C》杂志上。哈哈哈。
不知道贾浅浅利用了多少父亲的光环。还需要注意的是,随着贾平凹的名气,贾浅浅很可能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如果进C期刊这么难,我们需要反思的是,期刊管理制度存在问题,需要改进。比如,近年来,我们都报道过学术人口呈指数级爆炸,每年有数以百万计的硕士和博士生毕业,但学术批评我们发表的杂志数量总是有限的。这是需要反思和质疑的。
作家贾平。图片:IC 照片
“用诗歌的道德作为社会批判,
它很容易变成虐待行为。 ”
新京报:在这场激烈的争论中,还有一个重要的诗歌标准问题。什么样的诗才是好诗?
詹迪:我觉得诗歌的标准是非常确定的。好的诗歌,尽管存在识别和认可的问题,但最终还是让时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诗歌的标准包括诗人的语言技巧是否出色,诗人的情感是否新颖独特。因此,识别起来并不困难。我认为公众对我们没有明确的诗歌标准感到困惑是有原因的。诗歌的标准是由同行决定的,换句话说,是由诗歌界决定的。这不是由民众投票决定的。关于诗歌的标准问题,确实有一万人说一个人的诗不好,但只要伟大的同事认可那个人,那个人的诗就会成立,那个人的诗就可以。当然,您的同事可能会认为存在问题。例如,杜甫的同时代人很少能理解他的伟大。好诗能被接受到何种程度,需要运气和一定的审美趋同。但好诗终究是好诗,它不是基于大众口味的。决定好诗命运的,是大诗人的良知和审美自省能力。
一般来说,判断好诗涉及两个方面。首先,一首诗必须包含诗人对世界的独特发现和独特感受。诗人必须尽力说出前人未曾说过的话。在内容方面,你应该接触到别人难以看到的独特体验。其次,在表达上,一定要有原创性的表达,要把诗人独特的经历用一种新的、更全面的、更精彩的方式表达出来。因此,好诗的评判并非没有线索可以在实践中追寻。
奥登说,真正伟大诗人写的诗,大约有三分之一会让你充满遗憾,让你想爬进地球的裂缝里。这种情况很常见。因此,我觉得真正的诗歌批评是发现诗人所写的剩下的三分之一。像唐小林那样,选不好的诗来批评,恶意攻击,我还是说同样的话,但这根本不是批评。
新京报:我们回到写便便和尿的讨论上来。还有人说,唐晓琳用“道德杖”来批评贾浅浅的诗歌。 您认为诗歌与道德的关系是什么?
臧迪: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我认为这首诗本身就很有道德意义。然而诗人本人却是有道德感的。伟大的诗人实际上都有强烈的道德感。但丁、弥尔顿、艾略特等正如布罗茨基所说,诗歌的道德包含着独特的人类学理想。诗歌探讨生活的本质,描绘生活的形象。诗歌痛恨一切对生命的限制,尤其是人类愚蠢造成的对灵魂的限制。这一切都赋予了这首诗天然的道德色彩。
但我也认为我们必须谨慎地根据诗歌的道德色彩来定义诗歌。这样做实际上是非常不道德的。诗中所包含的道德价值观有严格的假设。诗歌提升人类的灵魂,唤醒对生命良知的想象。因此,诗歌的道德属于一种内省的道德,类似于康德仰望星空的道德意识。如果用这种道德感来批判社会呢?很可能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将诗歌的道德应用于社会批判,很容易成为一种谩骂行为。而且,具有真正道德感的诗人往往不会利用这种反思性的道德力量来做出非黑即白的道德判断。唐晓林的批评虽然表面上充满了道德义愤,但实际上是一种变态心态对道德义愤的不公正消耗。他的许多论点本质上都是推测性的。
戴维娜,诗人、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代表性翻译家《恶之花》
“卡丹虽然不是净土,但绝对是最独特的净土。
责怪别人可没那么容易。 ”
新京报:您如何看待唐晓琳的文章?
戴维娜:近年来,几乎所有“圈外”诗歌的题材都在诗歌中。 “诗歌”本身已经退位了。比如,这次事件引起网友热议的人,其实是“文二代”。平心而论,贾浅浅当然不只是写了几行烂诗。我以前没有读过她的作品,但这两天在各个微信群里看过她的一些作品。里面有一些非常好的诗。
仅仅拉出这几句话并不能体现她的真实水平,这对作者不公平。一个好的诗人完全有权利写坏诗。网络环境对于有才华的年轻女孩还是应该宽容的。
新京报:本期争议点之一是诗中出现了屎尿,体现了审美的庸俗化,为了讨论余秀华的《和你一起睡》这首诗,有人纳入其中与其他诗。把这些东西写进诗里是不是审美的庸俗化?
戴维娜:大众对诗歌往往有一种保守的古典观念,认为诗歌是花、月、玫瑰、夜莺。事实上,现代诗歌和艺术常常包含黑暗元素、地狱场景和大量痛苦的身体。表达生命和人性的荒诞、消极、黑暗、深渊已成为当代艺术的重要主题。诗歌不仅有浪漫的色彩,也有尖锐的魔性的一面。诗歌可以包含任何事物。诗人是一切事物的热爱者。世间万物始终是他的素材来源和怀念对象。所以写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写。诗人真正的考验是能否表达出尘封的低谷的高度、美从丑陋的演变以及无意义的意义。所以无论是屎还是尿,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否有能力和毅力将其变成诗歌。无论你多么邪恶、多么诡诈,你都可以放下屠刀,瞬间成佛。
新京报:除了网络上流传的这些诗之外,您还知道贾浅浅的其他诗吗?
戴维娜:我是在一次会议上认识她的,但我们没有说话,所以当我听她说话时,我的印象是她是一个非常真诚的女人,正在写小说。因为这个话题,我读了她的一些诗,发现并非所有(我审阅的诗)都是这样。她还写了一些很有语言感的诗。抓住一些台词不放,就像郑爽事件的六个小时录音中只播放了几分钟。但群众的集体喜悦就这样捕捉到了令人兴奋的点,并将其放大到无限。
这是这个时代诗歌的悲剧。在诗歌的世界里,你会发现,即使一首诗真的很出色,很有力量,甚至是最高水平的个人诗,也没有机会普及。最耀眼的被无限放大,成为网络的兴奋剂,让所有人嗨起来的大瓜。我们的社会没有耐心读好诗,但大家却有兴趣读坏诗。
新京报:好的诗歌传播范围有限,但您认为是什么样的心理让不好的诗歌受到关注和嘲笑?
戴维娜:即使你读了一首蹩脚的诗,你也可以把它喷在饭桌上,有一种优越感。当我读到一首好诗时,我会说:“请说一些有用的东西。”中国人已经厌倦了生活,他们觉得读诗要么是一种智力犯罪,要么是一种浪费和无用。看来诗与远方只有在经济自由之后才能存在。事实上,它们都是伪概念,都是逃避当下的。诗歌深深地渗透到生活中,迫使我们面对所有的美丽和所有的绝望。然而,大多数人都厌倦了,选择活在生活的表面,而忽略了生活的本质。
新京报:边看边笑有什么收获?
戴维娜:情绪宣泄有很大好处。我们对旧有的制度不满,希望有更公平、更透明的选拔机制和晋升渠道给各行各业。
通过这件事,我更关心诗歌这个伟大的文学流派的现状。我希望这种热度不会对这首诗本身产生负面影响。近年来,网络上现代诗歌的形象完全错误。诗歌总是被拿出来评判其丑陋,比如遮蔽了诗歌真实世界的“梨花体”或“吴清体”。事实上,中国现代诗歌在世界范围内并不丢脸。从古诗到现代诗,无一不是世界一流的。
多年来,诗坛就像动物园,周围都是奇异的动物。 《诗人》差点被这个笑话毁了。如果海蒂没有在火车上躺着诗人的黑色大丽花,如果顾城没有在怀赫科岛上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他们很可能会自费出版一本诗集作为礼物送给我。会活下来的。致彼此的诗人同胞。人们不喜欢“普通”诗人。我常常想,如果海蒂在中学教室里听到口号式的朗读,看到春暖花开的海景房广告,她会作何感想。每年诗人忌日的时候,都有很多人来看,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感受。为什么女孩子在她们活着的时候没有更好地爱她们呢? 与其继续把诗人视为怪物,不如去爱还没有死的张佐和没有躺在铁轨上的海美子。
新京报:您对贾浅浅诗歌的基本判断是什么?
戴维娜:“我不了解全貌,所以我不会评论。”她还补充说,“生活中有无数的疑问/一切都是它的影子。我听到我的声音/落叶.他还写下了“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够再次放下它”等令人印象深刻的句子。
诗歌是一种尚未被完全接受的罕见体裁。诗歌界是一个世界(虽然现在感觉世界正在分崩离析),有很多流派,各有各的成功。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个人或组织能够真正主宰世界。学术团体有自己的学术批评,民间团体有自己的民间立场,彼此之间不一定一致。有些圈内认为重要、奖金数额较大的诗歌奖并不隶属于官方,也有一些享有盛誉的“个人诗歌奖”,如“诗与人”。我不知道贾浅浅的“文二代”烙印在其他领域是怎样的,但在诗坛,它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有效。
我也很庆幸诗歌这么多年一直处于边缘,诗歌界始终能够保持一种非常自足的亚文化狂欢状态,保持一种纯粹。以我自己的感觉,乌塔丹虽然不是净土,但绝对是最独特的地方,也不好去责怪任何人。毕竟,在诗歌的世界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挣钱、升职,谁能轻易屈服于别人呢?而且,诗人必须保持一定程度的纯洁性。没有纯真,怎么能写诗呢?
他们被忽视得足够多,以至于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去写作,但他们又足够多样化,以至于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足够的说服力。现代诗歌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殊的自我表达,这让外界更容易看出一些端倪。
“也许我们应该把注意力从对糟糕诗歌的批评上转移开。
走向当代诗歌美学》
新京报:很多人对唐晓琳的文章的看法是,他的文章是关于情感判断的(比如“恶心得我想吐”),并没有对诗歌技巧或诗歌进行扎实的评论。你做什么。基本要素。对于他的评论方式,你有何看法?
戴维娜:这不是诗词文学界的问题,而是当前大数据时代的核心问题。如果你的观点不够极端或古怪,你就不会受到关注。除了诗坛的人,又有多少人真正读过严肃的诗评呢?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困境,是整个文化生态不断沉降、幼稚化、扁平化的结果。
尽管我们现在的世界看似空前富裕,但实际上却空前贫穷。每个人都在消费中消耗了自己。在消耗他人的过程中,我们自己的生命在另一种意义上也变得可消耗。文学自然反对这一切。这是完全相反的想法。文学需要读者用所有五种感官参与,并最终与作者合作创造一个比现实更丰富的世界。但当前的互联网环境已将我们所有人扁平化为图片,将我们所有非常丰富、非常敏感、非常差异化的个体压缩为数据片段。在如此巨大而平坦的数据海洋中,只有极端的情感才能激起万千浪花,而需要深刻思考和美好情感的沉思逐渐沉入海底。这篇文章准确地抓住了交通时代的国民心理。批评精神和不同声音固然可贵,值得加以纠正和反思,但看到一群人拿着真理、挥舞道德大棒,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们应该从这几句烂诗批评转向现代诗歌美学。然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15分钟后,我们又钻进了另一个大瓜。吃瓜日子里的群体生活只是从一张西瓜皮滑落到另一张西瓜皮,没有人回头看看自己错过了什么。
新京报:我想这也是这篇文章受到如此多评论关注的部分原因。典型的批评文章讲的是一个人的工作有多么伟大,但唐晓林的文章却有其自身的问题。然而,他采取了消极的批评立场。这样的批评是大家更需要的。
戴维娜:是的。文学界日益僵化。在旧的文学体系中,欣赏文学的人很多,但文学批评家却很少。民国时期,鲁迅和他的文人可以白天争论打架,晚上同桌吃饭喝酒。我们目前缺乏这种文化氛围。我们要么急于表扬它,要么直接把它钉在耻辱墙上,让每个人都把它塞到我们的喉咙里。争论的声音已被淹没,文人白天辩论、晚上共饮的绅士风采已不复存在。
法国小说家、诗人雷蒙·格诺
新京报:具体来说,您认为一篇好的批评文章应该是什么样的?
戴维娜:一篇好的评论文章就是一次伟大的邂逅,应该打开更多的认知空间。例如,布罗茨基评论说,曼德尔施塔姆诗歌的音节是时间的重新配置,这是两种伟大意识之间的相遇,具有深刻的内在联系。
在极端的情况下,比如吴立波的极端实验,这种内在联系甚至可以延伸到主体身上。奥利沃是继法国小说之后强调智力和跨界的文学流派,被誉为潜在的文学工厂。乌里波的一些作品拒绝阅读,许多作品最终完成都是靠评论。例如,其代表人物雷蒙德·格诺的《一百万首诗》,每首诗有十四行,据计算,没有时间读这首诗。吃喝。这首诗的存在可以说是省略直读,完全依靠评注而完成的。
当然,这是一个更令人惊讶和极端的例子。 《亿诗》据说是对巴赫赋格的解释,巴赫的赋格是对欧几里得数学定理的解释,但这是广义的解释,而不是狭义的解释。 《大注释》要求诗人成为百科全书式的人物,跨界尝试不同的艺术门类,完成诗性部落的演化。
撰文:张晋、公子
编辑| 邹再石艳萍
校对| 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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