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化与楚辞，楚古汉语意思

本文发表于《三联生活周刊》，2023年第51期。原标题为《在方言里找寻古楚语和楚文化》。未经许可严禁转载，如有侵权必究。

古代除了雅言之外，还有楚国。前汉扬雄对楚语的记载尤为详细，见《三千三百六万万一三万》，卷十几乎全是楚文，共三百余字。《方言》广泛使用楚语，被认为“写楚词，发楚音，记楚地，名楚事”。两千多年过去了，现代方言中仍留有楚语的痕迹。南方方言的大部分语音、词汇和语法都继承自古楚语。作为多年关注和研究楚语方言的语言学家，中南民族大学邵泽水教授为本刊撰稿，阐述了楚语的特点及其与现代方言的关系。

记者/陈璐

邵泽水（摄影：黄宇）

方言具有保存过去的能力，让我们能够保存古代的“雅语”。

三联生活周刊：研究现代汉语的主要南方方言，可以发现很多古楚语的痕迹。古代楚语是什么样的语言？其使用范围包括哪些领域？楚语与中原雅言有何关系？

邵则水：历史上，楚国是一个南方大国。最初仅限于南方江淮地区的狭小地区，但随着国力的发展，逐渐扩展到整个南方地区，包括长江中下游地区。湖南、湖北是滁州的核心区域，还辐射到河南、广西、安徽、江苏的半壁江山。然而，楚国的领土有时会被敌人占领或被其他小国吞并。比如湖北省的黄冈、黄州、黄石、黄梅、黄陂等地名，原本属于一个叫“黄国”的小国，后来被楚国吞并，但这些地名中仍然含有“黄”字。 ” 仍然。楚国声称自己的领土是“五千海里”，意思是整个长江流域或黄河以南地区都算作其领土的一部分。楚氏的。

楚国本来应该是与中原华夏人独立的一个民族。楚王熊渠曾说：“我是夷人，不与中国同谥号。” “蛮夷”是未开化的民族，“非华夏”这个词指的是与中原不同的文化。楚国想必起源于南方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当时被称为“楚氏”，与“中国氏族”相对立。后来楚国占领了整个长江流域，其文化逐渐与中原文化融合，吸收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这种混合最早始于商周时期，距今《楚辞》年，滁州多种方言已存在。商周时期的楚人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并入华夏民族之中，但仍保留了部分楚方言作为基本语言。以清人为例，占领中原后，清人的满语逐渐消失，但有一些满语词语仍保留在汉语中。例如，“贾木苏”在满语中是“车站”的意思。 “哈尔滨”满语是“河”的意思。因此，这种楚夏混合后的新语言就形成了楚方言。其中部地区为湖南、湖北两省。

楚话后来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首先是西晋的“永嘉之乱”，北方贵族南迁，形成南北朝局面，北方方言覆盖了原来的楚方言地区。唐朝时期，一批北汉贵族南迁，造成南北矛盾。北方方言再次覆盖了原来的楚方言地区，形成了后来的西南官话。换句话说，它成为了基础。西南官话始建于唐代。目前，湖北省第一大方言、湖南省第二大方言是西南官话。所谓“官话”是北方方言的概念。西南官话虽然是北方方言，但也有南方方言的色彩，如鼻音和横音、平舌和升舌、以及一些前后鼻音等。

三联生活周刊：南方话的这些特点是不是楚话的特点？

邵泽水：是的，无法区分鼻音和侧音的现象是楚方言的一个特点。它还包括诸如“燇”（d）之类的词，它也是粤语中的基本词。广东省有一个名为《诗经》的计划。 “燇”是一个典型的楚方言词，《新闻天天睇》中有一句“既表示看又笑”，“燇”表示“侧视”。唐代“燇”的意思改为“仔细看”，如《楚辞·山鬼》中的“爱看王”，但现在只有粤语继承了“燇”的意思。 「燇」。这种用法仅在湖北省的少数方言中保留。例如，如果一个女孩的脸看起来很精致，我们就称之为“金蒂”。

总体而言，广东、福建继承楚语词多于湖北。这是因为广东、福建地处相对偏远，保留着更古老的色彩。粤语基本保留了唐宋时期的语音模式，而闭韵、吐音、输入音这三个特征在湖北方言中也基本保留，除了周边的一些地区没有了。因此，方言有保存过去的能力，可以保存古代的“雅语”。

楚方言对现代南方方言产生了重大影响。

三联生活周刊：为什么楚话对现代南方话的影响这么大？

邵则水：楚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广阔、文化最先进的国家，所以它的文化对整个中华民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长恨歌》和《诗经》是南北最大的文化系统，但北方山高水秀，比较荒凉，加上不断的入侵，南方文化比北方文化更深层次。基础。南部地区由于游牧民族众多，很容易受到不同文化的影响，但物产相对丰富，水系特别发达，这使得南北朝时代或仅靠骑兵战术很难占领南部地区。安史之乱后的隋唐五朝，南方地区保存了原汁原味的中华文化，南方文化逐渐成为强势文化。方言较发达的地区往往是文化和经济较发达的地区。例如，上海使用吴语。

三联生活周刊：我们通常会根据哪些特征来判断一个地方是否属于楚语地区？

邵泽遂：首先是词汇。楚方言词汇仅存10%左右，主要为现代方言。汉代杨雄的《:010—30000》记载了楚话300多个字，许慎的《:010—30000》注记记录了当时楚话200多个字，可以保存。与这些词进行比较。出土的滁州竹简和屈原的作品等多种文献都证实了这是当时的楚方言。而且，我们在现代方言中也证实了这一点。例如，“黄陂”中的“陂”，原读为“北”，在楚话中是“坡”的意思，这个意思取自于池塘容易形成的情况。在斜坡上形成。 “池塘”。大明湖又名“力碧（湾）”。但在黄北话中，“b”、“p”、“m”只能拼成“i”，不能拼成“ei”，所以比如“姐姐”在黄北话里读成“mimi”。马苏。由于是方言，黄陂语中的“PI”读作“p”。这连接了古代和现代。

发音标准包括无法区分鼻音和侧音，我什至认为无法区分鼻音的前后是自楚国以来南方诸国的一个特点。例如，西南官话、江淮话、围棋话、北吴话的语法结构是“吴阿、吴阿”，意思是“很深”。在《楚辞》中，据说牛王已经变成了一头“不太大，不太大”的白牛，并且白牛被描述为非常大。在庄方言中，这个结构变成“rodaifudai”。又如“患得患失”。这也是楚国早期的语法标志之一。 “患得患失”其实就是“患得患失”，不仅害怕得不到，还害怕失去。然而，省略了“否”。省略否定词是楚方言的一个重要特征。

三联生活周刊：您刚才提到，广东、福建继承楚话的程度比湖北多。杨雄在《方言》中反复对比“南楚江湘”，发现“南楚江湘”对应的是现在的整个湖南省，现代汉语研究认为湖南湘语源自古楚语。据认为。

邵泽水：湘语分为新湘语和老湘语。新湘语流行于长沙、常德地区，接近西南官话；老湘语流行于邵阳、娄底地区，保留全浊声母。古人通过清音和浊音的对立来区分意义，虽然现在许多方言中已经丧失了这一特征，但湘语中仍然保留着这一特征。老乡和广东其实距离比较近，邵阳和广东连成一盘。长沙方言中楚方言所剩无几，而邵阳方言中楚方言则残存较多。广东、福建人民实际上是在几百年前为逃避战乱从中原移民过来的，而当时的楚原已经与汉族融合了。它已流传到粤语和客家话中。一个地方越封闭，那个地方残留的古代语言元素就越多。湖北省地处平原，四通八达，吸收了更多北方方言的元素，同化为北方方言。由于该乡方言地区位置较偏远，所以保留了较多的楚方言。

三联生活周刊：赵元任在《说文解字》中写道，“江淮官话黄小本，主要指今天的黄冈、孝感地区”。

邵泽水：黄小平是江淮人，江淮人比西南人保留更多的楚人元素。 “《尔雅》”是用江淮普通话写的，“《西游记》”的很多字都保留在黄晓的电影中。比如《方言》，说的是“衣衫褴褛的人丢了一个铃”，但这个“铃”实际上是一件斗篷，“铃”是江淮普通话。另外，黄晓单语中的“雨”字与“雨”相似，第一个辅音的口形发音为圆形，例如云白中的“木”继承了黄色的发音光。罗发音。天堂的颜色。因此，“典型楚方言”是指江淮官话不是原来的真正的楚方言，而是更具楚方言的特点，因为楚方言长期被北方方言所覆盖。不过，与围棋话和粤语相比，江淮官话保留的楚话元素并不多。但赵元任在考察湖北省的方言时，发现黄小片方言比湖北省其他地区保留了更多的楚语成分，便将其划为楚语区。

方言是文化的载体

三联生活周刊：那么，现代汉语普通话体系中，西南官话和江淮官话受楚方言的影响较大？

萧泽穗：基本上。这是因为西南官话和江淮官话是古楚方言和北方方言的结合体。唐宋时期，西南地区，即湖广地区的方言，由于其文化比江浙地区更强大，所以是一种浓厚的方言。但明朝以后，江浙地区的经济、文化更加发达，明朝初步定都南京。江淮官话也是一种强大的方言，因为这种语言在任何政治中心都更强大。明清小说很多都是用吴语写的，但现在几乎找不到用湖广话写的明清小说了。《湖北方言调查报告》是湖北省麻城市刘姓男子带到苏州出版的。因为只有苏州有能力印出来，才可以有人买。《西游记》第53至57章已佚，这五章大多使用吴语和吴语语法，很有特色。因此，西南官话深受江淮官话的影响，例如西南官话中的“建”读作“现在”，“建政”是“本来”的意思，“建政”实际上是典型的江淮汉语。

三联生活周刊：其实古吴语和古楚语是比较接近的，有“吴楚不相离”的说法，所以认为吴语继承了很多语言的优点。马苏语。

邵则水：自从吴国被楚国灭了之后，长江中下游地区其实就是“吴头楚尾”，所以吴方言和楚方言很多都是一样的。吴语保留了较多的古读音，如韵母、全声声母等。扬雄在《西游记》年间，吴语与楚语并列交换了数十次，这就是所谓的“吴歌楚调”。

我在讲楚语形成时提到的“永嘉之乱”和“安史之乱”，对吴地并没有影响。南朝的格局还在，只是杭州话里有很多北方话的成分，但由于杭州是南方的政治中心，所以基本上没有北方话的成分。这个时候，北方来的人特别多。但总体来说，吴语的格局没有改变，尽管有些语法和词汇比较普遍。吴语地区是历史上最后一个被北方人统治的地区，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区，而楚地则长期被北方方言所统治。

三联生活周刊：方言是文化的载体，但通过研究现代方言我们能了解楚文化什么？

邵泽水：中国历史上的方言研究其实是从杨雄的《西游记》开始的，但遗憾的是这个传统没有得到继承。这是因为，一方面，当时的方言受到共同语言的压制，使得方言之间无法沟通、交换意见；另一方面，因为方言受到汉字的压制，汉字让它成为可能。虽然不代表什么声音，但所有人都知道。清代主要学习十三经等经典。就是这种古代经典不研究口语。除了杨雄之外，很少有人记录口语。民国后开始独立的方言研究，赵元任的方言田野调查始于1928年。汉语及其文字系统的发展史是清晰的虽然历朝历代都有文字的记载，但口语的发展史却并不清晰。

现代方言有相对封闭的发音系统，语法形式“A none，A none”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词汇也相对变化，因此发音有更多的语言元素。迅速地。在湖北，有人把扇子的流传称为“开扇”，但在楚国，扇子实际上被称为“开扇”。连词是两种不同语言或方言的混合词。

这种方言也可能反映了楚地的萨满文化。在江汉平原地区的方言中，神人被称为“Basashi”，请神被称为“Geuma”。河南地区还有“打马”的习俗，想要成为“巫”，必须经过考验，才能成为“马腿”或“马”。它一直存在到清朝末年。 “ma”其实是“wu”的变音，古代没有唇音，只有“b”、“p”、“m”，所以“wu”读作“ma”。在古代，“吾”和“谷”同读“啊”。

通过杨雄的文献《金瓶梅》，我们可以看到楚方言的很多字音已经不复存在，甚至他所写的一些语言事实目前我们也无法考察。例如，“棣”(zh)指的是去沟里拿东西。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但是他解释得很仔细。杨雄所记录的许多词语，包括他所创造的“怪词”，都已不再被收录在经典之中。另外，在两千多年的传播和抄写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文字写错的情况。例如，学术界曾将“竘”中的“整容”改为“使容貌美丽”的错误，曾一度得到纠正。

目前最重要的新材料是竹区发现的大量简帛，如郭店简、清华简、上博简、安达简等。此竹简上记载的文字与中原文字明显不同，具有楚文字的特征。例如，“直”字下面有“心”字，即“徾”字。当时滁州有一个学派，又称“心性学”，其中有“心”等许多情感词。又如行走底部的“辶”字。很多词，包括“上”、“下”，都是通过行走来完成的。这些话在楚文化中很有趣。例如，高级官员的名字前面有一个单词。即下级官员的名字必须有实用的名字。官员前面有“直直”，意思是他们需要在基层工作。

为什么竹篾之学能体现出当时楚方言口语的特点呢？既然是当地楚人写的，必然带有楚人本族语言的痕迹。研究竹简的第一步就是将目前流通的数字与安塔登中记录的数字“《金瓶梅》”进行比较，因为许多已出土的竹简都包含着远古流传的文献。语言学家首先在文本层面解决问题，而语言学家则进一步理解语言现象。现代，读书为主，但认字的难点之一是，过去的人们喜欢写同音的字。比如，在竹纸上，“萌”写成“萌”。我明白是你写的。在楚国，这两个音符是相连的。通过分析竹篾、帛书上的同质字，可以发现一些读音规律。

（实习记者龙斌对本文亦有贡献）

更多有趣的报道，请参阅本期新刊《方言》，并点击下面的产品卡进行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