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轮转了十三世,世世错过,哪承想,最后一世成帝君乳母

我跟随了昭神帝十三世,虽然每一世都想念他,却没想到上一世我会是他的保姆。

当我回到天堂时,他在瑶池边拦住了我。 “听说梨树仙子生活很懒?还是奶妈?”

我尴尬地笑了。 “如果你没有天赋,你就会厌倦生活,你就必须寻找新的道路。”

1

当昭神帝下凡受劫时,我偷偷跟随他,跳入了轮回台。

前世,他成了穷书生,我成了他手中的一支笔。

我听说过动物变成精灵,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笔变成精灵。于是我继续被他支配,屡屡失败,最后只有被吹出狼皮。

第二世,他变成了一棵荒山树,我变成了巴掌大的乌鸦,陪伴他从一棵小树苗成长为参天大树。

最后,道天雷来了,把我们俩送上了轮回之路。

第三世,他变成了一条野生黑蛇,我变成了一只兔子。 他一生都控制着食物链的生存规则,唯一的目的就是吃掉我。

最后我被黑熊一巴掌打了,他也不合,我被踩成两半。

接下来的几世,我们以各种奇怪的方式相遇,却又没有任何关系。

昭神帝吃一口肉的梦想,十二世也没有实现。

前世,我连夜收拾了金银物品,将所有的家当包裹起来,扔到了司命面前。

“这一生,我和昭帝一定要成为同一个人。”我拉着司明的裤子哭了起来。只有上帝知道我因为那块肉遭受了什么痛苦。那灵影境界,足有三十三天之大。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追随昭神帝,我发誓,真的是为了这口肉。

我的不朽地位三万年来没有动摇过。与我一起飞升的同僚,早已登上了上位神位,建立了自己的府邸,培养了弟子。

只有我!

这是仙界的耻辱! 33天的屈辱!

三万年来,他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修为就如同老便秘一样,一直堵到死。

亲口听一位健谈的仙仆说,昭神帝本是大地孕育的莲花,一滴朝露滋润大地,一片莲花花瓣就可以让人变成凡人。

既然他的莲瓣可以化凡成仙,我想了很久,我固化了三万年的修为,是不是可以放松一下。

这三十三天里,我一直没有勇气挑战他,只是看着仙女们向我冲来,蜂拥而至,践踏我,用贪婪的目光在我面前游荡。痒。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春天醉了十天,才从思明那里得到了昭神帝遭遇生死劫难,即将下凡受劫的消息。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在等待着我。我在他家门外守护了他七千七百四十九天,直到他走到轮回桌前。他跳了下来。

“梨树仙子为什么要追高山上取不到的花呢?”思敏拉扯我泪流满面的裤脚。

他以为我只是昭神帝的一个疯狂的小粉丝。

“我想了他三万年,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这三十三天我不想让他见到我,我在这个世界上还不能做梦吗?” ”

“这个……”诗敏同情地看着我。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了他手里。 “我保证,等梦境结束,回到这天界,我就会忘记一切!我会远离昭神帝所在的地方!”

可以请你牵起你的手吗?我咬了一口他的肉。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这一点,他一定要炼化我的雀精!

斯敏翻阅童话书说道: “好吧,这是帝君最后一次转世,之前的十二次转世都失败了,这一生恐怕会引起太多的混乱,我连剧情都没有来得及写,如果你后悔了,那就太可惜了。”晚的。 ”

“我不后悔!只要我能留在皇上,就算化为灰烬,我也不会后悔!”我举起三个手指,几乎对天发誓。

司明被我眼神中的真诚所感动,立即将我的所有物品藏了起来,然后悄悄地吩咐了我。既然你们有机会一起跳舞,你们就更有可能选择相同的类型。 ”

我托着下巴想:“有什么区别?”我咂咂嘴唇,说了声谢谢,然后鼓起勇气再次出发。

前世没有时间休息,昭神帝在轮回桌旁的鹊巢里当了三天保姆,也算是没有白费。

他一跳,我就跳到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跳。

当我第一次醒来时,我立刻看到了自己变成了什么,它终于有了四肢,看起来像人类了。

我心满意足地站在河边回头望去。

等等,这个屁股后面是什么?尾巴?

它为什么有尾巴?

2

惊讶!他握住身后晃动的白毛尾巴,仔细观察。毕竟那是狐狸的尾巴。

我以为我终于变成了人,没想到我竟然变成了怪物!皇帝怎么了?

这次我们一起投票,我想他也是一个狐精。

只要皇者一样,就算变成灵怪也无所谓。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就去大城山上寻找果子狸的精灵,无论是化的还是未化的,一一询问。

幸亏皇帝不在!

看来我又想念他了!

他很沮丧,用狐狸尾巴擦嘴。既然皇上不在大城山,他就去人间找他。

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收回尾巴,然后才走下山。

巧合的是,离大城最近的城市就是首都。

据说,皇帝的佳人生下婴儿的那一天,天空光芒四射,百兽皆动。花园里栖息着许多珍稀、色彩斑斓的鸟类。

要不是皇帝,他早就扭断脖子,把脖子当椅子给司命坐了!

幸好我们现在都是人类,狐精也是人类。

还不是浪费我的金银。

不过,皇帝还年轻,这样的效果会不会不够呢?

我绕着宫门走了五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溜进去。

有一天,一位管家在墙上贴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们正在为三王子寻找一名奶妈,谢谢……”。

我推开准备行动的围观人群,凭借敏捷的动作,成功将保皇党移走!

被传唤的那天,我特意在街上塞了两个刚出炉的肉包子到胸口。

好热哦!

“芈玉小姐,你是来选三皇子奶妈的吗?”生下三皇子后,她就晋升为成玉皇后。

玉妃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狐疑。 “你家孩子多大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胸前的肉包子吐了出来。 “请回你夫人身边吧,我儿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平时却吃不饱,所以我才来这里透露皇室名单。”

“那你恢复得不错啊。”虞妃苦涩地看着我的腰,和她自己的腰对比了一下。

“我们先下楼让三皇子尝尝,如果三皇子想喝的话,可以留下来过夜。”

你家的小宝贝还在挑食吗?

玉妃身边的容姨把我带到了里屋。

三皇子的眼睛是乳白色和粉红色的,圆圆的眼睛像东海龙宫里的珍珠一样闪闪发光,眉眼之间隐约可见昭神帝的威严。

我太兴奋了,我终于找到了!

“李先生,请。”罗恩奶奶指着三皇子。

我愣住了!破碎的!我该怎么喂这个小饺子呢?就算皇上知道我这个无名仙人在人间当奶妈,也不会像吃肉那样纯粹的愤慨。

“妈妈,你走吧,我脸皮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既然你是母亲了,你还是放不下。”保姆笑着表示理解,然后离开了,把门半掩着。

3

当我做鬼脸,上下左右看看时,我发现我的脸太小,我的手臂太细,我躯干的骨头太脆弱。大概只有两条短腿能塞进身体里。我正在踢来踢去。

他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奶奶还在外面等着。

我随便用浣熊精之类的东西设置了结界。魔力虽低,但总比没有好。

三皇子环顾结界四周,心中激动不已,感觉很新奇。

他能看到吗?

我很震惊!这宝贝女儿太有才了!想想看,他既然是昭帝,合着这本书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太可爱了!我很想保存这个场景并私下分发33 天。如果无法保存,它将成为标题。

无视三皇子好奇的目光,他抬起了自己的小腿,那小腿白皙柔软,就像莲藕节一样。

古登!我一下子就喝完了!

萧三万年梦寐以求的仙肉,就在眼前!结果很容易就出来了,我非常兴奋。

就在我快要咽口水的那一刻!

“哎呀……”大个子男人开始哭起来。

我还没有咀嚼它,所以不要碰它!

三皇子皱着小鼻子哭了起来,我只好放下他的小短腿,像人类父母一样抚摸他几下。

那小人一动不动,四肢在空中乱舞,竟然全力打在我脸上。

尽管我吸了一口气,但我没有咬肉泡,但你打我了吗?

谁有勇气相信?

三皇子哭得可怜兮兮,我一直把他的小短腿收起来。

最终,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帮他擦眼泪。眼泪极大地影响了他的食欲。

你别告诉我,这小子的脸颊好丰满,手感真好。我恶作剧般地捏了捏他,三皇子突然双手抓住了他,抓住了他的食指,塞进了嘴里。

他饿了吗?

她见自己吃不下饭,嘴角僵硬,又哭了起来。

我的心砰砰直跳,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灵汁滴露,放到他嘴边,轻轻地倒了几滴。

三皇子舔了舔嘴唇,似乎很满足,嘟囔着还想再吃点。

我很伤心,但你让我很开心。本来我是打算把这灵汁留着,到春天来喝的。

最后我一口肉都吃不下去,还得给我老婆付钱。

看着三皇子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又睡着了,我安慰自己,忘掉他吧,以后用灵液滋养他会更有效。

稍微冷静下来后,我定了定神,才打开了结界。

妈妈适时的敲了门,进来了。见三皇子表现得很好,脸色红润地睡着了,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皇子喜欢那个女孩,我告诉他之后,我就会留下这个女孩。”

“谢谢您,奶奶。”

三皇子成长得很快,我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居然还给皇上生下了。

这话传出去,我的身家自然会暴涨,但有了这份职业经验,等天后生孩子,再请保姆的时候,我就跟不上翔了。接受挑战并谋生。

转眼间,三皇子就十岁了,我却用魔法留在了这座宫殿里,不让任何人看到我年轻的样子。

每次新宫女叫我千儿为李嬷嬷,三皇子都固执地要纠正她,是她妹妹。

别人只以为三皇子对我爱得很深,却不知道我在他眼里并没有真正改变。

这个世界上的第三皇子叫景辞,陆景辞。由于出身强势,他很受皇帝的喜爱,甚至有意无意地被灌输了控制人的权力。

不过,中朝的地位强大如天,已经不亚于三皇子了。当我那么年轻的时候。

齐腰小人争夺权力,就像竹与矛的较量。

这些年来,我曾多次在梦中问过思敏,皇帝在这世上面临着怎样的灾难。

然而,他拿走了我的所有物品,并且没有提供足够的售后服务。

或许……仙与魔正在对冲?这就是你听不到我说话的原因吗?

三皇子十二岁时,长子率军击退南军,二皇子智取贪官,收复十余座城池,耗尽国库数百万两。

三皇子在做什么?他拉着我的手,撒娇地想要溜出宫殿。

虞妃本想儿子成龙,但膝下有皇子的妃子却总许着不属于自己的愿望。

三皇子惊愕不已,他竟然靠着自己的懒惰,毁掉了母妃之间的炽热爱情。

看着我的灵液滋润着他,他就像香人参果一样生机勃勃,整天在我面前跳来跳去,却还没有吃一口肉,我还没尝过。

天哪,是时候意识到这对我来说有多难了。

皇上也比我大,我就劝他给我咬一口,他让我先亲他一下。

听!这就是昭圣天皇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小子想尽办法占我的便宜,小时候有保姆,长大后有妹妹。

正当他打算等三皇子成年的时候,他却不管不顾的吃了一口肉就跑了。

然而,国主却被迎入宫中。

一百年前,星象桌上有一位真正威风凛凛的国师,能呼风唤雨,改变天气,改变命运。搅乱了世界格局。

或许是他天赋太高,但有一天,他却被雷电惩罚而死。

而且据说,这位新晋升的皇帝是一百年前死去的皇帝的弟子,是昭神皇帝的转世。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准备被三皇子骗去吃葡萄,但是当我得知皇上是昭神帝转世的时候,我手里的那串葡萄就变成了三皇子。王子在脸上。

他是皇帝吗?三皇子是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眼前这张脸显然就是迷你版的昭神帝。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但他的性格却完全变了。

皇帝没有微笑,沉默不语,看人的目光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他,生怕得罪了他。

三皇子性格活泼古怪,当他取笑别人的时候,人们就讨厌他,想抓住他打他。

也许他并不是真正的皇帝?我养错了孩子吗?

昭神帝这个名字确实很有用。听说皇帝刚回宫时,特地安排了初一、十五的沐浴更衣、斋戒祈祷。农历正月祈求国家和人民平安的日子。

但也许是僧侣们干的?为什么皇师还要吃素?

昭神帝出席太后寿宴时,饮酒尝珍禽异兽。天庭数万年来,从未有过他吃素的传闻。你现在身在下界,为何如此无语?

玉妃大喜,握住景辞的手,称赞他孝顺。所有参加宴会的贵妇都被她的美貌迷住了,魂飞魄散。

我坐在桌子的最后,吃着桌上摆的宴席,但我也觉得味道比太后的寿宴差了很多。他喝醉了,知道是春日抹去了他的生命。这场宴会的酒味清淡,堪比白开水。

“帝国之主来了。”我被宫内侍从的声音吵醒。

国师在吗?

一道身穿白袍的高大身影推门而入。还没等其他人到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里。我微微躬身,融入恭敬的人群中,暗自眯起了眼睛。

眉毛轮廓分明,嘴唇深邃且轮廓分明。这分明就是景熙啊!

他和锦曦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两人。不要责怪他们。国师一向很神秘,不轻易出现在别人面前。但这次我一出现,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进士是太子的孙子,为什么国师长得这么像呢?至于年龄……皇上多少岁我不知道,但看起来和景辞年纪差不多。

“这……”夕日也很惊讶,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已经生下了孩子。

没有人敢说什么,但心中的疑虑却已经清晰起来。

这不是佑希的问题!如果你想怀疑,就让皇上先看看皇上的真面目。如果你想怀疑,你就已经怀疑他了。

景辞满脸疑惑,一脸困惑。

“看皇后。”皇后微微躬身。

玉贵妃心里害怕又复杂,回避了这份礼物。

“听说三皇子的奶妈要来,我可以见见她吗?”

你一来就想见我吗?我感到非常着急,以至于无法立即站起来。

景辞见状,上前一步。 “皇上为何要见李恕?”

“瑞什?”我的名字在帝国大师的嘴里盘旋,他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 “那么你的名字叫瑞什。”

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乖乖站起来,道:“请见王爷。”

“请抬起头。”

锦曦没好气地大步走到我面前,勉强挡住我刚刚抬起的脸。

众人好奇地看着公主和三皇子,他们对女人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当看到一个普通的老妇人时,他们又失去了兴趣。

“静儿,你别无礼!”玉妃连忙站起来拦住她。

锦曦就站在我的面前,却不住地看着皇上。

我跨过金石,把他拉到了身后。国师全身力量释放,只针对我和金石。他是凡人,额头上已经是冷汗颤抖了。

我调动周围所有的气息与他正面对峙,但我毕生的修为却如石沉大海,无法抵挡他哪怕一丁点。

“有意思,你能保护他多久?”

我惊讶地抬头,他的嘴没有动,他正在通过音频传输跟我说话!

“请保护我,直到我无法保护你!我就不相信我养大的孩子会如此嚣张!”怒火持续了一阵子,竟然也将他的压力推回了一些。

国师惊讶地看着我。

锦曦见我压力很大,脸色惨白如纸,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黎修,怎么了?」

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威势会伤害景辞,皇帝突然退了出去。

喉咙里传来一股甜甜的味道,我咽了下去。

“没关系,亲爱的小妾,这个姑娘我想要。”

“我……”他害羞地低下头,转动着手指。简直不敢相信!我追了皇上几辈子,不是为了爱情,只是为了一口肉。

皇上若知道真相,也不会主动与我结下不解之缘。人世间经历的爱情磨难,终究以皇帝的性子来说只是一种幻觉。

你猜怎么了?我想到了锦曦,他嘴角微微上扬,想要把我踢出去。

皇上以为我信了,就摸了摸我的头发,又看了一眼发夹。我装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把发夹摘下来塞进袖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从陪同的侍从口中听到了皇帝的名字,赵炎,或许是怕别人知道我是皇帝转世。赵胜?

赵岩每天都会在占星台上待三个小时,但不允许其他人进入。没有其他人想进去。他把门关上了。如果不是他的气息,你一看就知道。

当我好奇地站在门口时,他抓住了我。他微笑着问我要不要进去。

我摇摇头说: “我只是来请你吃饭的。”

赵岩深情地摸了摸我的脸,我却躲不开,被打了一巴掌。他冰冷的手指感觉就像一条毒蛇在窥探我。

不幸的是,这个动作被金吉无意中发现,金吉决心要把我带回来。

他脸色惨白地站在路边,我差点淹没在他眼神的复杂之中,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我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但这么久,他的肩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皇宫边上见到过进士。

见没有人再打扰她,赵岩原本严肃的脸色更加鲜明了。

见他心情不错,我趁机提议: “你说要我成为你的弟子,可我来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你教过我什么?”

赵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一世,你就是一只变成了狐狸的精灵,如果你想追随我的脚步,恐怕……”

“你在害怕什么?”我眼中充满渴望地问道。

“我想我必须放弃这个身体,回到我原来的身体。我认为我无法承受这种痛苦,所以我还没有谈论它。”

你愿意放弃这个身体吗?我的瞳孔颤抖着。这意味着我需要主动离开肉身,回归本源,由三摩地真火所铸。火的味道并不好吃。

我退后一步:“三昧真火很难找到。

太上老君那呢。」 「这倒不难,万年前,太上老君的丹炉曾被打翻过,几缕三昧真火洒落在了人间,前些日子我已经寻来了。」
敢情他早有准备,我提或不提,他都会让我回到本体里。
回到本体里也有好处,法力也会回来,只不过,这世我就提前结束了,那口肉也没吃到,我要是此时开口问昭焱咬一口,那就暴露了我前几世的心思,也将现在的我的目的给放在了他面前。
不好的就是……景辞将不再认识我了,我的脸面都换了个底朝天,再次走到他面前,估摸着真要被丢出去了。「什么时候,我先做个准备。」
「璃书无须做准备,我都准备好了,你随我来。」
8
昭焱将我带到了占星台。
第一次踏入,感觉神魂都在震颤,他在房间里布置了阵法。
一个巨大的炉鼎矗立在面前,里头蹿动的火苗将我灼得神识都不稳了,果然是三昧真火。
昭焱眼里透着迫不及待及一丝诡异的兴奋,他就那么希望我回归本体?难道他的目标不是景辞,而是我?
「我……我忽然想起衣服还没收,我先回去改天再来吧。」
「璃书,不要怕,我就在这里。」昭焱一个闪身挡在了我面前。
你在这里我才更怕。
昭焱看破了我的小心思,脸色在三昧真火的照耀下浮浮沉沉,和景辞八分相似的脸上透着诡异的阴沉。
「我……我去吧。」见实在躲不过,我主动担了下来。回归本体后说不定和他有了一战的资本。
昭焱满意地点点头:「乖。」
一阵恶寒刺激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一招手,炉鼎开了,冲天的火光将屋子里的温度骤然提升,我的皮肤开始干瘪。
没等我反应过来,昭焱就将我直接丢进了炉鼎里。
热、烫、种种负面情绪压得我跪趴在地上,衣衫已经被火舌舔尽,皮肤开始融化,整个人像蜡油般迅速坍塌。疼痛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更久,等我醒来时,我正躺在里面,光着鸟身,张开翅羽扇了扇,略有些不习惯,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本体到底比狐狸更具兼容性,很快就将我恢复到了巅峰时期。
等我从炉鼎里出来时,昭焱不在,好像是被侍从叫走了,我随意幻化了一身衣裳便走了出去。
缩地成寸下,竟来到了景辞的宫殿门口。
「这位姑姑是哪个宫里的?看着好生眼生。」春妍恰巧从里面出来,警惕地挡住我的视线。
「奴婢是瑜贵妃那儿新来的绣娘。」我拜了拜。
「姑姑是来做什么?」春妍松了口气。
「瑜贵妃托奴婢来问候三皇子,明日欲请三皇子用膳,想问下三皇子的口味喜好。」
「秋日她们不在吗?怎么托你来问了?」
春妍戒备心十足,愣是让我找不到丝毫借口进里面,我也只是想看看,想看看他好不好。
从我到了国师那里,有三个月了,中间他误会后就再也未见过。我对他的执念理解为思儿心切。到底养了近十八年,有了些许感情。
「或许是她们在忙吧。」我蹩脚的解释并没有让春妍让开。只能笑着让她进去问下。
等春妍进去后,我扫量了下四周没人,立马幻成了鸟身跟着飞了进去。
「殿下,娘娘唤你明日去用膳,差了人来问你的口味。」是春妍的声音。
「不去。」景辞不耐的声音响起。
「殿下……娘娘也是被逼无奈,你……」
「我什么?她想讨父皇欢心为何将我的婚事许诺出去了?」
「殿下,你也知道,陛下近些年对国师偏信了些,这婚事,是国师向娘娘建议的。」
「国师……呵呵,顶着张我的脸,为何不干脆替我行了事。」
景辞的话差点让我从窗檐上摔下来!我怎么没想到!偷天换日!
昭焱看似毫不在意景辞,实则暗地里一直让人监视着他,有几次被我撞到侍从在和他汇报景辞的事,被他打断屏退了下去。
我问他为何如此关注景辞,他说什么?他说受皇帝所托,考察着几位皇子的一言一行,日后太子之位,必由三位皇子之一所占。
如果景辞当了太子,那是不是他可以在景辞荣登帝位的时候偷天换日?
可我不明白,国师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当不当皇帝又有何区别?
「这傻鸟,独腿都抓不稳还站窗檐上。」景辞眼疾手快将我托在了手心里。
熟悉的热烫又将我包裹起来,要不是脸上还有羽毛,此时的脸堪比晚霞,绚烂了半边天。
「这鸟倒是稀奇,竟然只有一条腿,长得也……灰不溜秋。」
春妍你是什么意思?我没得罪你吧?虽说我本体不甚入眼,但灰不溜秋是何形容?
我愤怒地朝她啾啾两声以示不满。
景辞诧异地扬了扬眉。
「你先下去吧,母妃那里替我回了。」
春妍见劝不动,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走后,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景辞,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生辰了,可惜我不能陪他一起过了,也可惜了我那口肉……要不提前啄一口?
比起我的蠢蠢欲动,景辞低垂着睫毛悠悠看着我:「要是我也能带着璃书离开这里就好了。」
璃书?鸟嘴堪堪触碰他的手腕便停了下来。
他在说我?到底是我养大的崽,孝顺!
国师好像没发现我的失踪,占星台丁点儿消息都未传出,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以本体陪着景辞。看着他越来越冷淡。
婚是在我进入炉鼎时赐的,对象还是太傅千金,就是那个差点当了黄皮子新娘的那位。
昭焱为何给景辞选了这个世家女?
成亲时间还很紧促,订在了下月中旬,他生辰的前三天。
「殿下,这婚服……」
「不必准备!」景辞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被他准许站在肩膀上,差点站不稳摔了下来。被他及时托住放进了衣袖里。
「你这笨鸟,怎么和璃书一样毛毛躁躁的。」
没大没小!
「殿下这是去哪?」是国师的声音!
本来还在景辞袖子里四处乱窜的我顷刻就安静了下来。
「关你何事?」
「殿下或许可以将心思放在亲事上,边疆之事,自有大皇子。」
「我身为父皇儿子,享亲王俸禄,自该忧父皇所思!」
「那就祝殿下可以得胜而归了。」
透过袖子缝隙,我看到昭焱森森不悦的脸色,转身离开之际眼神从后头的屋子扫过。
「等等!璃书……她最近怎么样?」
昭焱笑了,饶有趣味地看着景辞:「约莫……不大好吧。」
景辞一个冲动蹿了上去揪住了他的衣襟:「你说什么?她人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她心甘情愿而已。」
昭焱见成功惹怒了景辞,运气将他震开后潇洒离去。只留下景辞愤怒焦灼地站在原地。
我从袖子里飞了出来,轻轻将脑袋在他脖颈上蹭了蹭,你放心,我没事。他唬你呢。
晚间,一个黑衣人冷不丁从半开的窗户里隐了进来,吓得我差点恢复人形。
「主子,璃姑娘不在国师那里。」
「不在?那她去哪里了?」
「听闻璃姑娘曾进过占星台,至于出没出来,属下并不知,国师的人把控得太多,属下未能靠近。」
「占星台……里面是什么?」
「不知。」
他在找我?居然暗中穿插了暗卫。要不要告诉他我就是璃书?
我踌躇了一会儿,国师也不知道知晓我不见没有,白日里那一瞥总觉得让我心惊肉跳。景辞能在昭焱那里放人,昭焱又未尝不会在景辞这里安插几个。
要是和景辞说了,那……我想了想,或许再缓缓,我不见了,昭焱对付景辞的心思也会被分掉几分。
第二日,宫里都知道了景辞接了镇守边疆的任务,这本是大皇子的事,却被景辞拦截了,皇后为此给瑜贵妃挑了好些事,后来国师去了一次后,莫名沉寂了下来,还煞是好心地让大皇子将用兵之法传授了过来。
景辞听得很认真,我却有些担忧,他从未领兵出征过,若是为了逃婚,那大可不必。大皇子的态度也让人疑惑不解。
出征那天,景辞天还没亮就出去了,特意将我交给春妍看守了起来。春妍这丫头认死理,愣是直勾勾地盯了我一个时辰。
待景辞回来时,虽然精神尚可,但我闻到了丝甜腻的血腥味,他去哪了?
「乌丫,你说璃书不在占星台,她去了哪里?」他去找我了?占星台重兵把守,他只身一人去找我了?
心里说不出的一股酸涩翻涌而上,嗓子眼都在发苦。
「要是你也是精怪就好了,你就能替我去找璃书了,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变的,不管她是什么变的,她永远是我的璃书。」
景辞言语里充满了我不敢承认的深意,怎么会?我只是……只是他的乳母啊。
9
昭生帝君怎么会动情?他高高在上、不苟言笑……
我颓废了,要是被三十三天知道帝君下凡后将心思落在了我一只麻雀精身上,那一人拔根毛都能将我薅秃了,我甚至盘算着开始搬家了。
无怪我担忧,主要是我这颗三十三天的钉子户从未老树开花过,情爱是何滋味并不知晓,倒是看多了因情魂飞魄散的苦命鸳鸯们,千万年来,结局能得个人人艳羡的,我的一只鸟爪都数得过来。
帝君这情缘来得汹涌,烧得我更不敢冒头了。
大皇子出征的时候有多威风我是没见着,但景辞出征的时候我却是见着了,铠甲赫赫,兵马肃肃,一杆银枪直指天际,昭生帝君的武器是什么我尚未见过,但听闻也是一杆银枪,喂尽了几万年的魔血。景辞的模样估摸着就是帝君上战场时的样子吧。
城墙上,明黄色的身影站在上头遥望千万军马,是皇帝,身侧还有瑜贵妃等,后退一尺,居然是国师!
他怎么也在?第一次露面在人群面前,脸上好像蒙了张面具,雾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珠子,我能感受到,直直地胶着在景辞身上。
景辞第一次出远门,许是骨子里本就好战的因子在蠢蠢欲动,一路奔波下来竟还是神采奕奕。修车整顿时,他会捧着我和我一个劲地说着话,说的还是对我的思念。
「乌丫,你说,我要是赢了这场战争,回去后能不能求父皇将璃书嫁与我?」
不可能,你要是真娶了个老太婆,首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是你母妃。
「璃书是不是已经逃走了?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去了占星台,见到了里头的景象,国师说的不大好是不是……万幸…….璃书逃走了。」
我就在这呀,傻瓜,脑袋自发地在他掌心蹭了蹭,等再离京城远点,出了国师的地盘,我就可以幻形了。
「乌丫,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他举起我凑在眼前看了又看,我故作不知,躺下装死。
景辞叹了口气,将我放回了衣袖里,天冷了,他的衣袖里烘得我懒洋洋的。
等大军来到边境时,已有三座城市被南军占领了,我军伤亡惨重,军营里全是缺胳膊断腿的士兵躺在地上哀号。景辞面色发白,目露不忍。但这就是战场,无情、冷酷、萧索……
这冲击力远比只听着从边境传来的战报时来的感受深,我能感觉到景辞的心沉甸甸的,刚到军营他就唤来了各位将军商讨战事。
各位将军都是老将了,平时与大皇子接触较多,突然领兵的换了个人,轻视是自然的。但前线吃紧,那份不在意便暂时放在了心里,一番商讨下来倒也顺畅。
景辞对于局势的敏锐判断力为他赢得了几分尊重。我躲在袖子里与有荣焉,得亏昭生帝君是战神,万年来,都是帝君镇守三十三天,才使得魔军偃旗息鼓。不过若是帝君渡劫失败了……我不敢想。
夜间,敌军突袭,景辞第一次领兵上阵,本是将沉睡中的我放在了帐篷里,待他偷偷出门后,我便一溜烟跟了上去。
血尸残骸在火光映射下铺就了一条冲天血路,这场景无疑是震撼的,但我却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甚至觉得热血沸腾。
景辞的银枪上已经挑了一个偷袭的敌人,冷峻的面容沾满了鲜血,我偷偷幻化成了一个小兵的模样护在他身后。
「你是哪个营的?跟我后面,别被伤着了。」景辞一把将我拎起,甩到了身后。
我……
首战告捷,营地里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些许,将军们对景辞的评判也大为改观。
我总觉得有些异样沉浮在这场看不见的硝烟下面。在战场上与敌军交战时,按理说景辞的装束与一般将军无异,但敌军很喜欢将目标对准景辞,接二连三下来,他也必不可免地受了些伤。
就好像,景辞是个发光体,吸引着成倍的火力。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营的呢?身板小,胆子倒很大。」他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抽出神来询问我。
其他伤倒是小事,胳膊上的伤较严重,深可见骨,他一只手操作起来包扎得乱糟糟的。军医是个老头子,脚程慢,景辞干脆打发他先去救治其他人了。
「我来吧。」
「你学过?」他眉眼一挑。
「嗯,家里爷爷是大夫,幼时曾学过些许。」我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不管信不信,景辞信了就成。他将胳膊伸了过来。
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娇养着,学武还是凭着热爱坚持下来的,好歹被我用灵汁灌了十八年,伤口虽吓人,但愈合得很快。可我莫名地看着不爽,自己宠到大的崽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砍了。
生气!
「你是不是生气了?」景辞见我情绪突然落下,脑袋凑了过来,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挠得我心痒痒。「你身上什么味儿,好香啊。」
「没有,将军多虑了。」我退回了原处。
「你叫什么?哪个营地的?」
「乌璃。我就一个小兵,陈将军下头的,今年新入伍的。」乌璃,乌丫是我,璃书也是我。
「乌璃?这名字倒也有趣,要不你跟着我吧,我去问陈将军要了你。」
没等我拒绝,他便唤来人去和陈将军说了,好在,陈将军下面人手众多,并不记得是否有我这个小兵,景辞去要,他也就大手一挥给了。
休整期间,景辞絮絮叨叨和我讲他以前的事,好像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开口说话的聊天对象,翻来覆去抓着我念叨。
奇怪的是,乌丫不见了,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找,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军的第二次交战,远比我预料的来得急,大军元气尚未恢复,便已站到了阵前,很奇怪,这次敌军的目的更明确了,全部围绕着景辞冲刺,搞得几位将军无兵可打,一头雾水。
敌军的招式很诡异,似乎有些熟悉景辞的套路,几次对战之下,竟能逐渐占据上风,身上还缭绕着一层灰蒙蒙的烟雾,诡异、黑暗、冰冷……
我接了几招后赫然发现,他们的身上居然都带着魔气,头盔下面色死白、呆滞无神,像个提线木偶,不知疼痛,只知冲锋。
故此我也运起了灵力,但敌人人数太多,车轮战很快将我的灵力消耗殆尽,景辞也开始力不从心,几位将军冲了进来分散了些攻势,却还是远远不够。
「三皇子,我们先撤,这敌军,似乎不对劲!」陈将军竭力护在身旁。
景辞眯了眯眼睛,也察觉出了不对,敌军像不知疲惫一样,瞭望过去,尽头是一片昏蒙蒙,我将靠过来的两个敌兵手起刀落解决掉,化了个分身潜了过去。
一袭黑袍、一张面具立于空旷之地,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法阵,源源不断的敌军从里面爬起,狰狞、血腥。
是魔!他将地界与魔界相通了!与魔交战,这战事的结局可想而知!
「找到你了。」黑袍人倏地抬眼望来,狡黠地勾起了嘴角。
是昭焱!他怎么在这?
来不及多想,一道冷厉的气息如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仅一个照面我便被抓住了。
「居然是分身?」他将我拽至身前,可惜地说道,「璃书,你真不乖,我助你恢复本体,你居然不告而辞。昭生就那么好?哪怕万劫不复你也要陪着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帝君?」我瞳孔一缩,「你想干什么?不怕三十三天的报复吗?」
「报复?」他扑哧一笑,面具化开,一张熟悉的面孔上尽是邪恶,「我等了十万载才得来这个机会,报复?也得他有命活着回到三十三天再说。你看他现在哪里像昔日威风凛凛,震慑八方的战神?」
我哑口无言,景辞现在是凡胎肉体,自是比不过魔气四溢的昭焱,但他欲图谋什么不轨之事,凭借他的实力,对付一个凡人不是轻而易举的吗?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昭焱看出了我的所想,好心地指点道:「十万年的仇,想必昭生也是铭记在心的,你可以留下来,看我如何将三十三天的战神斩于座下。」
我见势不妙,直接自毁于他手中,回到本体时到底伤了几分神识。恰巧一个魔兵趁景辞厮杀之际一刀砍了过来,我来不及挡开,只能纵身扑了上去。
疼,活了几万载第一次受伤,就是被捅了个对穿。
「乌璃!」景辞血红着眼将那魔兵挑飞,顺势抱住了我。
「你怎么样?」他抖着手,几滴莹润颤颤冒起。
「尚可。」就是疼,被魔气浸染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乌璃,你别再丢下我。」景辞将我搂在怀里,脸色比我还白。
他说的「再」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可是幻化过后的男儿身,这「再」字用得甚有歧义。没见几位将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吗?
「呵呵,三皇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兵,担不起……」
「璃书,这时候你还不想认我吗?」他从胸口拿出了贴身藏着的钗子,重新放在了我手心。
10
咦惹?这钗子什么时候到他那里去了?我什么时候掉了?
「我……」
「昭生帝君,你说璃书为何不敢认你?」一声浓浓的讥讽当头喝下,魔兵如潮水般退去,在不远处重新列阵。
我军将领一头雾水,不过也如临大敌地聚集在一起。
「谁?装神弄鬼!」是陈将军。
「昭生帝君,你让璃书认你,是准备再让她承个挖心之苦吗?」
什么挖心之苦?我挖心?不可能,我最怕疼了。景辞拦在我面前警惕地看着面前凌空而降的黑袍人。
面具已褪去,两张相似的脸,不,现在是一模一样了,再次对在了一起。
几位将军面色大骇,来回辨认,似是不敢相信。
「国师怎么在这?」景辞捡起长枪。
「我?我来向你要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心,哦不,是璃书的心。」
他在说什么?到底要谁的心?打什么哑语呢?听得我火气直冒,都快忘了受伤的疼了。
昭焱倒也有趣,许是胜券在握了,居然有那闲心替我们解释起来。
「与天同寿的昭生帝君居然没有心,却得装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普度众生,你说,三十三天的众仙知道了,会不会吓到倾倒?昭生,你无心,亦正亦邪,却非得逼着自己站在那帮子伪善的仙那头,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不可能,帝君怎会没心?」我不信。如果没心,那就不能分辨善恶对错,无论他站在三十三天那头多少年岁,一旦行将踏错,那入魔就是转瞬间的事,届时不止是三十三天的劫难,更是三界崩塌之始。
「以前没有,后来有了。」昭焱意有所指地看着我,眼里兴味满满。「我助你炼化本体,原想着再给你次机会重新选择,却不想你又一次站在了这伪君子那头。璃书,你跟在昭生后头几万载,从未发现自己没心吗?毕方之心,早就填补在了他的身体里头。」
毕方之心?可我不是只是三十三天一只泯然于众的麻雀精吗?我怎么是毕方了,毕方可是神鸟,而我只是法力低位的仙。
我茫然地看看景辞,他也一脸惊讶,薄唇紧抿,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昭生在历什么劫吗?我告诉你,是心劫。毕方之心每隔十万年就要重新蕴养于本体内,而你就得重新遭受次剜心之苦。这次,又是十万年之末,我本想着炼化你本体后,将你的心拿走,这样你也就不必再受此之苦,未承想,你却一意孤行。」
他历的是心劫啊?怪不得我的修为迟迟不得松懈,也怪不得我的心口总是凉飕飕的,原来我没心啊。也怪不得景辞的心意我始终无法回应……没心怎么共情?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他啊,我是他剥离的恶念,他为了控制自己不毁了三十三天,硬生生剥离了自己的恶念,将我丢进了堕落海,我得感谢他,成就了我。不过你瞧,尽管是恶念,我也成功拿下了魔界。你看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自以为善,却不断让你承受剜心之苦,不若把心给我,我封你为魔妃,此后,我俩同居魔界,一征三界。」
「咳咳。」我吐出了一口血,生生被气笑了,「你是帝君的恶念,所以我跟在他后头每世转世你都知晓,那你怎么不知晓,我要的并不是什么情爱呢?我没了心,怎么谈情说爱?」
昭焱面色一变。
景辞哀伤地望着我:「你对我无情也无爱?你跟着我……仅仅是因为我是什么帝君转世?」
「然。」我笑了笑,傻瓜,没听他说每隔十万年我就要承剜心之苦吗?说明这心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回到我身边了。只是我没有上次被剜心的记忆。
如是为了三界和平,毕方神鸟大义之下,或许会主动将心献出,想不到我居然如此大无畏。我在心里偷偷夸赞了自己一番。
但景辞不知道,身躯摇摇欲坠,仅凭着一杆长枪在支撑他,我军将领听得稀里糊涂,似是不敢置信。
「璃书,你把心给我,我就放了他。」昭焱开始不耐。
这长着同样的脸,怎么景辞那么仙姿缥缈,俊朗无双,昭焱就面目可憎、神鬼厌弃呢?我坐直了些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角度。
「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我猜你不敢杀帝君吧?不然你动手看看?」
「你!」昭焱愤怒地前倾,魔气在指尖汹涌,却始终没有甩出。
猜对了,他的确不敢,他是帝君的邪念,与帝君共生,而我的心给了他,他就是单独的个体了,想要再肆意妄为,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看样子我的心是抢手货啊。只不过,我的心在哪里呢?
我摸了摸胸口,感受不到跳动,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景辞是我从小养到大的,虽说养,其实也不然,顺手用灵气喂着而已,不劳神也不费心。作为人间幼儿来说,他是属于好养的那一类,估摸着帝君小时候也是如此。调皮顽劣,心思纯善。
「景辞。」我招招手,这是我第一次唤他名。景辞眼神闪烁,意动之色溢于言表,像极了心灰意冷之下被重新注入希望的幼兽。他将我重新搂在怀里。
原来他的胸膛是如此温暖啊,我餍足地眯了眯眼。「你近些,我与你说……」
景辞带着渴望凑近了些许,「其实,他说得没错,你是三十三天的昭生帝君,我的心也只给你……」
「噗」,利器入肉的声音。
景辞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插进的钗子。昭焱也没想到我会来这出,捂着胸口退缩了几步。
钗子化作星星点点,逐渐碎成一条五彩银河,钻进了景辞的胸口。
「这是……这是你的心!」昭焱睚眦欲裂,咆哮出声。
对,我的心景辞早就还给我了,蕴养了这么久,是该重新放进他胸膛了。
我想起来了,景辞也想起来了。
十万年前,神魔大战,三十三天节节败退,天帝求了昭生帝君,帝君出战后,局势顷刻翻转,只是那时也是他的劫难,本该避世不出的他,为着三界众生终究上了战场。
魔气引导下,恶念逐渐压制善念,善恶一线,我在炎火山底下都能感受到那冲天的怨气,比魔更甚。待我冲破屏障飞出一看时,却是见到快要入魔的昭生帝君,生灵涂炭,万物啼哭。
女娲说过,我的使命就是守护将我从炎火山下唤醒的人,而帝君,就是那个人。
我用了毕生法力去克制他,却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嗯,尽管不想承认,但我身为一只上古神兽真的打不过他。在三百回合后,魔将千扇趁机一剑刺了过去,恰好正中胸口。
我才发现,昭生帝君他没心,没心啊,怪不得那么容易入魔。我这时才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毕方之心可承万物,而我也只是受修为倒退影响而已。如此小伤,无伤大雅,所以这心,是我自愿奉上的,为着这使命,也为着三界众生。
大战赢后,天帝央了女娲封存了那战所有的记忆。
景辞,哦不,现在应该唤昭生帝君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眼里浮现的是我看不懂的深意。我笑了笑,这是我第二次将心给你,不过,这次我要撑不住了,上次倒退成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精,这次,想必要魂飞魄散了。
闭眼瞬间,见到的是帝君脸色骤变的慌乱和昭焱不甘心的嘶吼。
11
我没想到还能再次醒来,看着司命讨好的脸,我想推开些,一伸手,发现居然是翅膀。 「啾啾。」很好,说的也是鸟语。
「璃书,你醒啦。」司命满脸愧疚,「帝君历的是心劫,如果没有你……他这劫的确过不了。」
「啾啾!」合着你早知道我是个重要工具?那还诓骗了我全部家当!骗子!还给我!
「你别激动别激动。帝君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
救?怎么救?他把心还我了?那他呢?我急了。
司命见我跌跌撞撞往门口飞去,忙拦了下来:「帝君将心一分为二,你一半他一半而已,虽比不上正常的心,但好歹你活下来了。那昭焱……被帝君重新镇压回了堕落海,好在你没把心给他。」
不早说,我肚皮一翻,仰躺在司命手心里。既然他拿了我全部家当,那就负责养我吧。司命碍于我还虚弱,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这次我化形用了五万载,全靠司命天材地宝不要钱地砸出来的,我的身家早就被他还得丁点儿不剩,还倒贴了不少。
倒也奇怪,他一个写话本子的,哪来那么多奇珍异宝?有些是穷奇海尽头得来的,那地方不管谁去都得被扒层皮。
我问过司命,他打着哈哈含糊过去了。 这天,我在瑶池边闲晃,一道熟悉的声音幽幽飘来:「听说璃书仙子竟得了个闲散谋生?还是个乳母?」
是昭生帝君!我一僵,差点没稳住人形:「不才不才,生活所累,偶辟蹊径。」
「蕴养了那么久,也堪堪化了个人形,我那缺个乳母,不知璃书仙子有兴趣否?」
他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司命那个大嘴巴也没提起过。心里一阵密密麻麻地疼,像被针扎了一样。
「帝君麟儿的乳母我恐不能胜任。」
「还非你不可,你经验足,想必育儿更有一套。」
育儿?还没生?那叫我干吗?
「我说的是我们以后的麟儿,非你不可。」帝君无奈地看着我。
我恍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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