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未晏斋,风尘之言

第8章:老友因旧爱震惊,掉入沉池。只见那青年穿着深蓝色的短裤和长裤,脚踩薄底登山靴,吊着一把黄色缎子包裹着的形状奇特的武器。他迈着平静而缓慢的步伐,朝着萧俊等人停下的地方走去。当他靠近肖先生的时候,在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握拳行礼,微笑道: “我也希望能有机会一睹它的风采,但我不想今天在农村田野里意外见到他。小君看上去气质沉稳,相貌也不错。”猛虎手臂和腰部,眼神中带着英气,似乎没有注意到四人,急忙握紧拳头,笑道:谣言不可信。哥和萧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偷偷摸摸地跟踪他们?请告诉我一些事情,以便肖能理解。 ”年轻人抬起头,笑道。 “你等着骑兵马上来,千里迢迢赶来,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吗?你不在真人面前撒谎。阁下是举世闻名的,出身的。”名门望族,你不会撒谎,只有你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听,来到崂山的陵水断崖上,荒山僻谷之间似乎有着深厚的渊源。有了你,找到了你就会欣喜若狂,我从小就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安静荒山里长大,如果你非走不可,我给你一条捷径我会教你。 ” 青年话音未落,梁文龙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如此看来,我这位朋友肯定是灵水崖洞天的人了。老师,我也敢问了。 ” “一个月前,有个姓罗的朋友去雄台仙居爬山,现在在哪里?” 青年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脸颊冰冷如宝石。这里不是天堂,但欢迎诚实、善意的武林朋友。如果你身边有罗姓的,请多准备一些锡纸旗。陵水崖不是食人魔的山洞或埋葬地,而是一个引导无知的疯子上天堂、回归极乐的地方,这取决于你。不管你信不信,你决定,我们的山永远不会变,我们的河永远流淌,我们将来还会再相见。 ” 泰书生遇到难题时,突然心中一寒,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大声喊道:“站住!他跳出两尺多远,转身挡住了年轻人的去路。萧俊眉毛一挑,脸色涨红。铁树生咬牙问道:“你说罗死在陵水崖了,请问,他的尸体在哪里?”年轻人似乎被萧军焦急的样子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你好像很着急啊,我再说一遍,一个叫罗的人去世了,昨天是他的忌日,尸体也是。在三洼,下面的池塘里什么也没有漂浮。”瀑布。花钱祭奠已故的朋友是笑话,但我建议不要去江西。陵水崖上三尺高的少年,你是撼动不了的。除非你打算回来……”蓝衣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小俊就笑道:铜墙铁壁,一堆刀剑,看来你很健谈,不是吗? ”青年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天空。他笑道:“我姓吴,光标名洪昭,是陵水崖的一名无名战士,你打算做什么?我想让你告诉我一些武当派的绝活。是吗?”它?”

”徐盛铁压下怒火,咬牙问道:“你亲眼看到罗的死吗?谁死在别人手里了……”萧俊还没来得及阻止,年轻人就厉声喝道。大名鼎鼎的铁树生就这么多余吗? 武当派无法掌控陵水崖,你们再多也只能死而葬之。我没有时间和你说话。如果你到了崂山几百里以内,我马上就给你颜色。我再说一遍,两天前,三个人进了崂山:一个和尚,一个乞丐,一个被鞭打的年轻人。这三个人可能是您最亲密的朋友。乞丐连忙拔腿就跑。但就算他去崂山百里,他也永远不会离开这里。他若不入山,我们绝不会违背这一点。泰书生,还有时间回去呢。铁书生听到燕秋死讯,心痛不已,怒火中烧,听到玉虎儿和三宝和尚被活捉,吴鸿照的傲慢语气,更是让太书生咬牙切齿。 ” 冷笑一声,点点头,沉声道:“我走遍大江南北,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嚣张的话语。陵水崖那三尺高的少年,身怀绝技,果然是大人。一定是世间绝技高手,你想在这里与我面对面学习,看看灵水崖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拜师十二年,除了五鬼之外,他在师父手下很少得到九成。非凡的武术技巧。他当然不肯示弱,如冰冷地狱中的寒风般冷漠地扬起眉毛,微笑着,手腕一翻,取下背上的钩链刀,抖落了黄缎。此兵器与十八式兵器不同,剑尖有月牙,钩链刀闪闪发光。打开殡仪馆门,只见萧军还站着,而欧阳河、梁文龙、小白猴李福却站在一旁,每一个都面容冰霜,目光闪烁着粉钻。他们又笑了起来,对萧俊说道。 “小君,在你亮剑战斗之前,你不是想群攻吗?吴鸿钊不算什么,不过我们四个人聚集在一起我不介意。” ” “欧阳!梁文龙顿时大怒,两人齐齐向前冲去,速度如箭,速度如风。他们像闪电一样向前冲去,停止了冲锋。

萧俊转过身来,对着冯金刚冷笑。 “肖是个鲁莽的人,但他没必要和朋友群殴……”环顾四周后,他补充道。 “但在你采取行动之前我还想说一件事。”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们彼此陌生。就算输在你手里,我也会微笑着接受。你怎么处理,我都不会皱眉,就算你输了,我的肖朋友,带我去罗氏墓地吧。 “如果有十天的期限,我可以抢救他的尸体。”一位姓肖的男子真诚地说道,“希望我的朋友能够最终完成。”铁书生说话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珍珠的眼里充满了泪水,虽然并不悲惨,但欧阳和梁文龙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白猴李福差点哭了。粉金刚闻言也是一愣,随后说道:神乐湖的瀑布和漩涡离湖如此之近,根本无法看清风景,更不用说营救尸体了。我自然要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要明确一点,我真的败在你手里了,我只能带你去神花池……”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如果2天内没有人要求我采取行动,我不再负责。能不能出山,就看你了,泰儒。我能做的就是和另外三个人住在一起。 ” 萧俊点点头,道:“好吧!就按我朋友说的做吧……”他转向欧阳河说道。 “我和吴姓朋友所说的一切,我们兄弟三人都听到了,无论我们两人谁输谁赢,只要你们对我满意,就算我死在这里,你们也不能插手。那么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是该回去还是该去山里。一切都取决于我们好兄弟的自决。但我不能为了拯救你们而放弃道德。如果我赢了,我就会按照约定去山上。现在,兄弟们,退后十英尺。 ”君开口,神色坚毅,肃穆,凛然。三人却一言不发,六眼泪眼盯着太书生,缓缓说道,退了一步。泰居士看了三人一眼,看着他们退了十丈远,这才转身,手腕按着剑。剑反射着阳光,他握着它,睁大眼睛,脸上带着极度悲伤的微笑。突然,他擦了擦眼泪,说道:你的生命很宝贵,所以行动起来吧。 “加油!”吴红蛟不知道有没有被肖军的热情所感动。吴鸿钊挥剑道:“金雕展翅。”将斜剑拂开。太书神转身躲开了这一刀,粉金刚却再次挥刀,钩链刀化作“云龙抖甲”动作,萧军右手猛地一翻。说完,他全身一跃而起,施展‘腾空退八步’之术。吴鸿钊低声喝道:“好招”,那人却跳起身来追了上去,还没等他摔倒在地,又掏出了刀,指向“金定海”。虽然萧军连续三次交出功法,但事实证明,粉红金刚的功法快、快、稳,功底确实不凡。他不再躲避这一招,而是转身挥剑接住。三门钩链刀与剑相撞。

吴洪昭强忍着疼痛,转身大笑道:“铁书生名不虚传,吴先生甘愿认输,为朋友冒生命危险,他的正义是值得的。三天后,吴先生弘昭还在这里迎接你,他正在接受宗规的惩罚,希望你能独自战斗……”小君向前迈了一步。 ”,打断了吴鸿钊的话,道:“肖某尘受恩了,不过三天的时间很短,但我却急如离弦,因为我哥一心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两天后你能来吗? “你想继续前进吗? ”说着,他扔掉了剑,走到了吴鸿钊的面前,从手臂上取出了金伤药,敷在了伤口上。伤口有半寸深,右臂袖子上有血,所幸没有肌肉和骨骼损伤。粉金刚痛得有些发抖,但依然微笑着看着萧俊上药,道:但如果你真的去了神乐潭,一定会失望的。据我所知,无论水质有多好,也没有人会去神乐潭打捞尸体或救人。而且,陵水崖每一步都潜伏着危险。去容易,回去难。行动之前必须仔细考虑。 ”萧君点点头,道:“萧君也知道,是龙潭虎穴,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就算萧君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吴红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明天晚上见。”说完,他拿起链刀,转身施展提举之术,朝着中间走去。尽管受了伤,他还是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前行。欧阳河等吴宏嘉离开,才快步跑到萧军面前问道:“兄弟,这个姓吴的人果然身怀绝技,今日的激烈战斗着实让人震惊,他同意带萧军去山上吗?”他点点头说道: “今天的战斗是我成为他徒弟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我只能说,我能赢他是幸运的,他兑现了他的诺言,答应带我去山里。但那是真的。”回莱阳县城,找个地方住下,休息一下。”小军说完,四人就骑马回了莱阳市。次日黄昏,铁书生准备提剑上山,欧阳何、梁文龙、李福三人却执意要与萧俊同去。当然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说的只是我自己。大家请走吧。幸运的是,我要去调查一下情况,看看基迪是否真的被杀了。即使你去了也无济于事。红蛟也可以利用借口反悔不带走我。 “请问主人怎么办。”萧俊三人一脸茫然。他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反对,所以他决定暂时住进一家客栈。铁乘着黄昏和夜风,提着刀剑匆匆赶往约定的地点。他甚至没有骑过马。铁树生一人一剑,却心情沉重,快步走进黄昏,很快进入了荒野。此时,泰居士心情十分悲愤,但突然长长一笑,自言自语道: ”太鼠书生,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旁边的草坪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萧君这才真正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厉声喝道:“谁啊。你?”请你不要再出现了,别怪我跟安庆之打招呼。 ”

”他说完,草丛里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一个短发凌乱,光脚黑黑的瘦弱乞丐跳了出来,他继续低声说道:“我萧哥,下次我的小乞丐就麻烦了!黑罗汉和玉虎都被生擒了,我躲在山上各处,在陵水崖上饿了两夜。今晚不想在这里见到你,铁书生急忙走到朱坤身边,问道:“你到陵水崖了吗?”我五弟真的被杀了吗?黑罗汉小石和玉壶儿受伤了吗? ”小乞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小乞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如果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就会失去一切,他就会如此迷茫。 ” 和尚与玉氏兄弟便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苦笑起来。 我菊坤不能容忍自己的穷命,只怕你以后也会遭受同样的损失。”我想没什么好说的了,萧兄,还是赶紧回山吧,这小乞丐已经认命了。”进入灵水崖后,我和福儿就必须一起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陵水崖上的人竟然能从我的七孔蜂螫中逃脱。 ”小乞丐话音刚落,那人就急忙赶回了陵水崖。小君知道,如果他再进山,他一定会决一死战,便打了七个洞来讹诈他的河流。”这小乞丐的举动,让泰书生心情沉重的大喝一声。 “小乞丐停下来,转过身来,长笑道:“就算你给我很好的建议,我也听不进去……”铁树生走近。朱坤眼含热泪,道:“兄弟们,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有件事出乎你们的意料。三宝大师和他的弟弟余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我听着。今晚,我独自一人来到陵水崖,进行一次命运般的约会。”他讲述了我是如何认识粉红金刚吴鸿升的,甚至还讲述了王最平和余霞偷偷下山的故事。于也许是于兄弟先来到这里的,但目前还没有关于他们的下落的信息。灵随崖正在准备,等他们来了,必然会得救!罗兄是否真的死了,这次去山上观察一下,自然就知道了。而且我认为武当派永远不会处决三宝先生和于氏兄弟。立即地。肖军补充道: “人只要不死,总有办法救人的,你想想,如果今晚你进山里闹事,宇兄不但无法潜入山里,还请你去。” “不过,我可能会杀掉三坡大师和他的弟弟妹妹。”他与吴鸿照偷偷潜入山中查看,然后返回。朱坤先生想了想,道:“你就不怕别人带你去埋伏吗?” 萧军摇摇头,道:“或许吴鸿钊也是个可怕的人。”不会做出如此狡猾可恶的事来,虽然很难预料他是否有什么伎俩,但总比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要好。小乞丐点点头,道:“好吧! ”我不能出于忠诚而破坏你的整体计划。我决定在莱阳等你三天。如果三天后你还不回来,我就替他再去趟陵水崖。死亡。

”树生铁平静道:“如果三天之内你不回来,当然会发生意外的事情‘我不同意。’白家子弟,但你和黑罗汉还有玉熙。儿的生命也可能会被牺牲,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下次在山东可能就无法活着离开了。 “如果骆雁秋真的死在陵水崖,白元化就会提前为全家灭亡的悲剧付出代价。骆雁秋的领头人吴玄子说,在‘三侠’的世界里,东方中海名闻天下,但他们现在都是他的弟子,哪怕达到了虚无境界,师徒关系也不一样了。不能说,他们目睹并忽视了自己心爱弟子的惨死,没有愤怒,没有思考。 “还有东海剑客林雪鸿,刘叔一生从未忤逆过任何人,但我一见到他,就佩服他,很有才华,你绝对无法抗拒。”这些英雄豪杰,陵水崖必然会卷入一场血雨腥风,所以请暂时放下心中的悲伤和愤怒,以免自取灭亡。 ”

“小军哥,作为一个乞丐,我完全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你知道真相后,怎么敢让欧阳和梁文龙先回家?关于罗小霞在这里的生死存亡,萧哥正准备回去呢?”陵水崖上你死我活,你的方法自然比我好,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可以一一去,但是一定要清楚。骆艳秋虽然不是我姐夫,但对我很好。从道德上讲,我不能让他们独自一人。请独自逃走。 ”小乞丐又道:“三天之内你若不回莱阳客栈,我就送欧阳霸和梁兄回武当。”山求救,我至于小乞丐,现在我要用七孔蜂刺来拼命,如果你想阻止我,那就吧。 “我们没办法,只能断交,分道扬镳了。”小乞丐的几句话道出了萧军的心思。以朱坤的性格,你再劝他,三天后他难免会崩溃。”何小丐点头。 “好吧,你这个小乞丐,别担心,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如果我们不死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死的,请原谅我没有送你走!”他转身说道。他绕了一圈,急忙朝莱阳赶去。肖君宁站在那里,盯着小乞丐路飞的背影,此时不知道是感到痛苦,还是感到仇恨。 “兄弟们,他们住在莱阳市东莞金盛客栈里。”他喊道。他听到远处传来小乞丐的回声,随着这个回答,勇敢的乞丐就消失了。朱坤走后,太郎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尊石雕。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夜风中急促的马蹄声回响,小君从醉意中惊醒。他连忙回头,看到漆黑的夜色中,一匹健壮的骏马在璀璨的星光下奔驰。转眼间,马就到了肖先生的面前。就在空中,却没有人乘坐。泰居士连飞身前去拦马的时间都没有。壮马似乎看到了萧军,突然抬起头,嘶鸣一声,停在了萧军身边。泰居士近距离观察这匹马,通体如墨,银色马镫,镶玉马鞍,格外显眼。泰居士清楚地看出,这匹马正是五弟骆雁秋的那匹乌云密布的雪马。这匹活泼的马显然认出了他的主人,把他当作朋友。他突然失去了立足点,眼里充满了泪水。他感觉自己站不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萧俊抱紧马鞍,悲伤的说道。 “春哥,真的有人给你下了毒吗?天哪!我根本无法想象与巴东的分离会是永远的分离。真的是,你会死的……”激动的时候,他的双眼流血,一道悲伤的声音划破夜空,他瘫倒在马鞍上,久久无法站直。马鞍上痛哭了一阵,但起身下马后,却抬起头,发出长长的嘶嘶声,扬起头,摇着尾巴,小君在他的心中感受到了马的意图。心一紧,连忙骑上马,说道:“萧俊话音刚落,马已经如箭般飞了起来,第一次尝试骑宝马的时候,就感觉那速度快如闪电。 ”,不过,坐在马上,他感觉异常的稳定,很快就到了和粉红金刚吴红娇约会的地方。

萧军刚一拉回马缰绳,太郎便跳下了马,刚把缰绳放到马鞍上,忽听两尺外的一棵树上传来一声大笑,道:“二更到了。”你怎么来了?当萧俊看到旁边一匹被黑云覆盖的雪马时,萧俊显得有些惊讶,问道:“这匹马是你的坐骑吗?”萧俊忍着疼痛,摇了摇头,回答道:“灵马会选择的。”主人奇怪,萧马不配。这匹马是罗小霞的神马,在宝山神一潭遭受了灾难。 ”冯金刚点头说道。沉堂老板其实哭了三天三夜,可山不消失,我们就伤了两个人,却还没抓到他们。灵马易主,臣服于大人。 ”铁书生有些生气地说道,“马不死就消失了,主上不一定要殉国,说不定哪天罗会复活呢。”吴鸿钊抬头笑着说道。所以。你认为我撒谎了吗? “我没有看到罗生堂死,但这绝对是真的。”吴红蛟说道。这座山,还有神乐池的漩涡,都能淹没蚊龙。除非他是大罗金仙,开悟的罗汉,如果他不信死,他能复活吗? “世间奇人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如果他真的死在盐池,你们陵水崖就要遭殃了,我想,一个姓罗的人,是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的。”几句话后” 吴鸿钊脸色猛地一变,冷笑道。 “书生,铁,你必须用言语来评价,白家弟子中,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如果他不擅长的话,那就是他的错了。”我们是敌人,要么他死,要么我死。无论谁报仇,我们都会追随。今晚,我来这里兑现我的诺言。“然后我会带你去神乐池。”向一位名叫罗的孤独灵魂致敬。如果你想改变原来的契约,去山上为罗报仇,哪怕吴鸿钊受伤的手臂还没有痊愈,我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能做到。提书深强忍着悲伤和愤怒,笑道:“既然我已经说过了,我又怎能食言呢?我有师父,为罗报仇,请让我错过今晚吧,我不……”以后在哪里见面,没必要争论,让你的朋友带你去吧。”冯金刚点头道:“很好,吴先生接受了你的怜悯,就死了。日后再相见,我再教你”,无怨无悔地死去。该死的剑,”萧军打断了吴红蛟的话,继续说道,“我都说了今晚不说这个了,但是萧先生不敢来,所以我才问一下回家的路。金刚想了想,又看向萧军身边的盖雪宝驹,道:“翻山越岭还不到百里,可是你的宝贝马,这个问题你能答不上来吗?” 。山脊如平地行走,但这道题却快如皮宝驹初试蹄子,飞过迷雾一般。我骑虎上欧巴桑山。老虎能过河、爬山,但我们不知道马是否也能做到。他回头看了看那匹精力充沛的马。萧军咬牙,回头道:“马有魔力,你可以试试。吴红蛟萧军是怎么骑的?” “如果你的宝马真有这么神通的话,你可以把车座后面的空间借给我。”

”小军知道他是故意刁难,但又无法收回自己的话,转身跳上马鞍,手里握着缰绳,低低地骑着。我大声祈祷:“马有精神。 ”,这可能意味着一个奇迹。 ”太郎刚一坐下,吴鸿钊就飘身前去,一把抓住了马鞍。灵马似乎不愿意被人骑着,马一跃而起,高达五六丈,整个身子站了起来。看来吴鸿钊已经摔倒了。”幸好还没等他稳定住自己,便趁势夺回了缰绳。主人的堕落英雄。 ”萧军不再说话,吴宏嘉站在一旁,惊讶地看着马,又喊道:“朋友,请再骑马吧。” 粉红金刚无奈。再次腾飞,坐上马鞍,泰居士轻轻一抖缰绳,马儿在星光下吸了一口气,却已经到了山里。看着一望无际的群山环抱,山峦蜿蜒,山谷幽深,在璀璨的星空下,小军以为坐飞机翻山很难。当他停止喝酒,准备徒步翻山时,还没等他说话,马的前蹄突然怒立起来,轰隆隆的一声长雷,轰鸣声响彻山谷,灵马的耳朵折断,将三尺马尾辫压扁,险些摔倒。吴军急忙二人扣马,骑如平地,疾如风,直奔上山过河,耳边的树林如闪电般退去。还没等小君看清楚,一道深深的沟壑突然出现,河水瀑布在眼前呼啸而过,那匹马已经跃过了山,时不时地抬起头来,踩在山上,整个身体几乎在一条直线上,两人感觉就像在天空中飞行一样,于是马翻过了许多山,跳过了许多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从空中掉了下来。空气落地,抬头一看,半里外的白云之中,出现了一座方圆百丈的高耸山峰,停在雪峰之上,萧俊心里有些异样。海拔一百英尺,只说明这匹马今晚全力以赴,笑道:“好马啊!”多好的一匹马呀!纵有千珠千金,也无处可买此千里马。今晚,我的名字,吴,在这一点上经历了一些令人大开眼界的事情。即使步行,天也不过三钟,登山百里也不过一钟。我们秦功多好,这百里崎岖的山路,至少也需要四五个小时。 ”说着,他的目光不由得盯着那匹名叫云外雪宝珠的马,钦佩地点点头,露出了无尽的羡慕之色。太居士也很佩服这匹马的神力。我震惊得无以言表,但当我看到它,

马思人,惊奇中又带了一分极端的悲伤。遂拱手向武鸿钊道:“沉鹅潭距此还有多远?前面那片茫茫白雾是什么地方?”粉金刚被肖俊一逼问,从羡慕的沉醉中惊醒,用手一指那片蒙蒙白雾,答道:“那千丈大小的一团如云如雾的里面就是沉鹅潭,云雾后耸立的高峰就是三合飞瀑悬崖,耳闻巨雷般的响声,是三合飞瀑急流冲击所发的声音。不过,那一片蒙蒙茫茫的东西不是云雾,而是飞瀑泻入潭中击飞起的水花,姓罗的就是由那耸立高峰上跌落下来,葬身在崖下潭中,现在,你可以去详细的查看查看,我不信你能够寻找到他的尸体。从现在起到后天中午为止,我就设法不让有人来打扰你捞尸工作,过了后天中午以后,阁下再想退出此山,那就要凭你自身的本领硬闯。假如你发觉捞尸无望,有灵马神速脚力,你还来得及安全退出,武某人这种作法已尽所能,今晚上到后天午时,我们算是朋友,错过了这段时间,再见面我们是生死对头,现在,你寸阴宝贵,我不便再打扰你,恕我不再奉陪大驾,先走一步了。”说完话,武鸿钊又对肖俊拱拱手,转身看了看站在身侧的乌云盖雪宝驹一眼,然后才施展开轻功提纵身法,踏石登峰如飞而去。铁书生目睹武鸿钊身形在朗星夜色中很快消失,转身走几步到了灵马身边,手抚宝驹鞍前鬃毛,自言自语道:“神兽通灵,你能否告诉我你的主人是否真的在这里沉尸送命……”肖俊话未住口,乌云盖雪宝驹猛的一双前腿打弯,状如跪拜,伏地流泪,铁书生骤然心碎肠断,沉声又道:“你如有灵,在此等我,我去潭边奠祭你主人升天英魂。”说过话,不再管马,翻身直向那一片蒙蒙白雾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流泪,顺手采几朵野花松枝暂作香烛花圈,半里多路,不过片刻工夫,已然进入那茫茫水珠圈内。只觉着如历浓雾,像天在下着丝丝细雨,肖俊穷目力向前看,也不过能看到二丈左右,暮天繁星刹时无踪,眼前的景像全成了一片白色云雾。三瀑合流,由那千丈高峰上倒挂下一丈方圆大小一个水柱,飞射到数十丈远近才倾落潭内,声如万马吼奔,震耳欲聋,这景象实在太吓人了。
肖俊摸索到潭边,衣履全湿,近潭水珠如豆,密雨般打在铁书生的身上。他提气凝神,运目力细看沉鹅潭的形势,那潭面约十亩地大小,给排山般倒泻下来的水柱一击,潭中间形成了一个两三丈深的大漩涡。武鸿钊并没有故作惊人描述,那湍转水力何止万钧,不要说人掉下去要被卷沉潭底,就是一叶一毛确也没法子浮在水面。铁书生看清楚形势后,打捞雁秋的尸体已成绝望,不由一阵心酸,泪珠儿夺眶而出,他双膝并跪在距潭水数尺的岸畔,插竹作香,排成花圈,悲哭出声道:“秋弟阴灵有知,请受小兄奠拜,我肖俊要不能手刃害你仇人,沉鹅潭也就是我葬身的地方……秋弟……秋弟……魂兮归来……”铁书生越哭越伤心,索性匍匐地上大哭痛嚎,直到力竭声哑,泪尽血流,也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几度昏过去又醒了来,人已如在水中浸过一样,全身没有半寸干衣。肖俊勉止悲声,站起身子抖抖湿透的衣服,伸手摸下右后肩,透出剑把,挫牙出声,望着那涡漩潭水,发出一阵悲忿的冷笑,正想转身退出这一片如雾水珠,猛然听到巨雷般的水声中夹杂着一个清脆女子的哭声,声如杜鹃啼血,令人闻之断肠。这突来其来的哭声,使肖俊沉重的心情清醒过来,他凝神静听,那女子边哭边诉说道:“秋弟,秋弟呀!你死得好惨啊!可怜爹娘……双遭溅血惨祸……如今你又身葬潭底,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无情皇天,为什么不睁开你一双眼睛,你阴魂有知,等等你可怜的姊姊吧!等我给你报了仇,咱们一块儿去见地下父母……”肖俊听得心中一动,这女子分明是奠祭雁秋,可是她是谁呢?又不像万翠苹和余栖霞的声音,她们也不能这样哭法。铁书生沉思了一阵,猛的忆起了雁秋的亲姊姊罗寒瑛来,雁秋告诉他说有一位生死不明的姊姊,七年前家遭横祸,是被一个碧眼道人带走的。听这女子哭诉的话,大概除了罗寒瑛再不会有别人,难道她也找上灵水崖了吗?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又想,雁秋所追索的仇踪不就是一个碧眼道人吗?如果这样,那道人定是白元化的门人,也可能就是带走寒瑛的那个人,不过,这中间还有点疑问,因为罗寒瑛真的在灵水崖,她既知雁秋追来,必然设法救他,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当然也不知道沉潭的人就是雁秋,而且,雁秋落潭葬身已经半月,难道说,在这半个月后她才知道了这件事吗?这重重疑窦,令人费解。铁书生决定循声找人以查究竟,立时沿潭向哭声处搜寻过去,溅飞水珠密如银幕,遮住了目力视线,他走了一阵,哭声渐近,肖俊拿准哭声所在,纵身一个飞跃。脚沾地已离女子身边不过数尺远近,正见她娇躯伏地,哭得悲痛欲绝,身边二尺左右,并跪着一个劲装少年,也哭得泣不成声。肖俊细看那人,竟是与小乞侠一块儿入山被擒的玉虎儿,他刚想招呼玉虎儿一声,猛然一阵劲风由身后扑来。铁书生挫腰长身,斜着窜出去七八尺远,从那女子身侧尺余处飞过,按说这样一来,对方不管如何,必然惊动,无奈此时那少女已昏厥过去。肖俊从她身侧飞过,她竟然是毫无所觉,肖俊刚落下身子,耳闻另有一个男人的嗓音,从蒙蒙浓雾般水珠中传来道:“来的可是铁书生肖师兄吗?”声音很生,肖俊竟分辨不出是什么人的口音,但人家已认出自己的面目,且口称肖师兄,自然不会是敌人,立时应道:“在下肖俊,朋友你是谁?”铁书生话音一落,立即有一团黑影飞近他身边落下,轻声答道:“小和尚三宝,肖师兄请赶快劝劝玉师兄和那位姑娘,不要再尽管痛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哭死何益,应该设法替他报仇,目前这地方危险太大,最好能先退出灵水崖再作计议。”这当儿铁书生自是无暇追问事情经过,回头看少女,似已晕倒在地上,玉虎儿也哭到昏迷状态,双膝跪地,上半身完全伏在地上,两个人讲话的地方离他们不过四尺左右,他们竟全然不觉。肖俊知他们俩人都寸心痛碎,伤悲极端,这情景也勾起他的伤心,差一点也要再伏地痛苦一场。黑罗汉三宝看肖俊站在那儿也是瞪眼不动,不由心里急了起来,又催促着说:“肖师兄,事情应该往大处着想,现在,我们就是全都跳入沉鹅潭去,也不能使罗小侠复生,再说此时天已快大亮,如果灵水崖发现我和玉师兄在石牢失踪,必然大举搜查。”三宝和尚继道:“我们死中得生的人,这条命丢了自无话可说,但那位罗姑娘决难幸免,你是雁秋结盟的大哥,难道让你义弟的亲姊姊再遭毒手,真连罗家男女一个不留吗?我没法劝她,也不能劝她,玉师兄也哭得死去活来,我小和尚在附近替他们巡视守望,但他们却是越哭越狠,看样子不哭死不肯罢休,肖师兄,你看该怎么办?小和尚不便再硬作主张,和尚这条命是罗姑娘救的,再为罗姑娘战死沉鹅潭,毫无半点遗憾,问题是这样死,是不是值得?现在,我去看看人家是否有动静。”说完话身形一晃,向那水雾边冲去。肖俊为人本富机智,但自闻罗雁秋噩耗后,悲忿填胸,做事哪还能顾前想后,现在三宝和尚连说带激,使铁书生把一腔沸腾的悲痛暂压制下去。他不认识寒瑛,自不便去扶她起来,先走到玉虎儿跟前,沉声喝道:“四弟,你醒醒,不要再哭了。”说着话,他已用右手抓住玉虎儿一条右膀,把他拉起来,玉虎儿人已哭到半昏状态,先听肖俊一声沉喝,继之又被拉起,迷糊中猛睁双目,怔怔地看着肖俊,半晌工夫,才大喝一声:“大哥,可怜秋弟他死了,尸体就沉在这无法打捞的潭中,大哥,你来晚了一步,再也见不到他了。”肖俊一颗心原就是勉强克制,哪能受得住玉虎儿这样发疯般一闹,立即闹个师兄弟相对而泣,肖俊流泪说道:“现在,不是我们只管伤心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法给秋弟报这个仇,那位姑娘是不是秋弟的姊姊,你赶紧把她扶起来,看她已晕过去多时了。”玉虎儿被肖俊一语提醒,细看寒瑛果然伏卧地上,状如死人,也不顾再答肖俊的问话,慌忙走几步抢到寒瑛跟前,一伸手扶起罗姑娘伏地娇躯,不住摇动喊道:“瑛师妹,你醒醒。”肖俊疾走到玉虎儿身后,看姑娘双目紧闭,两眼角汩汩出血,气若流丝,知她已哭伤元气,立时对玉虎儿说道:“快把她扶出水雾,再晚恐怕不好救治了。”在这种危紧的时候,哪还能顾及到男女授亲不亲之嫌,玉虎儿双手捧起罗姑娘昏迷娇躯,转身往外面急跑出去,肖俊抢前带路,两个人一阵疾走,片刻工夫已冲出水雾,来到一个山脚下面。把寒瑛放下,玉虎儿半曲半蹲,扶着罗姑娘,口里不住的轻喊着姑娘的名字,铁书生站一边,瞪着眼发急,约过了一盏热茶的时间,姑娘才手足转动。猛然的,她睁开了一双充血大眼睛,一下子抓着玉虎儿右手,娇喊道:“秋弟弟,你死得好苦啊!姊姊痛死恨死了。”玉虎儿流着眼泪答道:“瑛师妹,你定定神,我是玉虎儿,你的玉师兄。”姑娘松了手,直着眼,看了半晌,猛然又喊道:“你是玉师兄,我好惨的兄弟永……远再见不到他的面了,弟弟……”一挺娇躯,站起身子,用湿透的衣袖擦抹眼角泪迹,一眼看到身侧肖俊,问玉虎儿道:“他是谁?”玉虎儿退一步,指着肖俊道:“他是秋弟的结盟大哥,也是小兄的同门师兄铁书生肖俊。”罗姑娘忽地仰天一声大笑,笑声凄厉刺耳,悲壮如衡阳鹤唳,她笑声一落,人似乎也恢复了清醒,但却一脸肃穆神色,对玉虎儿说:“玉师兄,我们一块儿从小长大,罗家惨遭横祸经过,你是亲眼看见,用不着我再说,想不到七年后惨事重演。”“亲弟弟死在他姊姊的义父手里,世上事竟有这么巧,而且,巧得又是这样惨,过去我问义父秋弟下落,他总是支吾以对,说秋弟已遭身死,如今想来,这中间必有一段隐情,可怜我弟弟已死,他不能亲口对我说明经过,我想你们一定知道。那时候,我认为罗家只余下我一个弱女子活在人间,心想将来恳请我义父替我们罗家报了仇后,我就横剑一死,追随爹娘和弟弟于九泉下。”“谁想这中间还有另外的曲折,目前秋弟罹难沉鹅潭,尸骨不见,他死得比爹娘更惨,可笑我这个亲姊姊那晚和他交手,竟不知是我日夜萦绕心灵的亲弟弟,他一直避不还手,逐步后退,我却一昧猛追,现在想来是想把我引到无人地方,说明身份,姊弟相认,我却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心事。只管步步逼近,可怜他地势不熟,直退到三合飞瀑的悬崖上面,我和白素棠,两支剑、一支拐,三般兵器疾如狂雨。我当时也看得出他身手不凡,为什么只避不愿还手,心中正感奇怪,我义父却突然出现,不容他讲话,一支剑狠命猛攻,当时情景如果他要拼力死战,也许还能逃出我们三人的包围,恰巧在那当儿我的剑被他用宝刀削断,失足跌倒。他大概怕伤我,又怕我跌下断崖,反而向后面退去,等我起来,他已退上崖顶,猛见我义父施展辣手,用五鬼阴风掌向他打去,恍惚中似乎听到一声姊姊!不过那时正是羞忿交加,也未去想它。”“谁知,他竟是我的弟弟,他如果不是为我,自然不会退入这种险地,罗寒瑛变成了诛弟的凶手,我何以对得住父母的在天之灵,何以对弟弟罹难的英灵。玉师兄,可怜我见到你以后,才弄清这中间的曲折情形。玉师兄,你们是结盟兄弟,这报仇雪恨的事全由你们办了,天要亡我们罗家人,又有什么法子?”说到此处,她对玉虎儿和肖俊深深一礼,铁书生、玉虎儿赶紧还礼,就这一瞬工夫,罗姑娘猛施提纵身法,箭一般又向那片水雾中冲去,口中喊道:“弟弟阴灵不散,来接你姊姊吧!”铁书生、玉虎儿知她要扑潭一死,慌忙追了过来,玉虎儿大喊着:“瑛师妹!你这是何苦呢?”寒瑛快如飘风掣电,肖俊、玉虎儿追个流星赶月,无奈距离过短,罗姑娘轻身功夫又不在俩人之下,相隔有五六尺远,终无法追上,眨眼间罗寒瑛已冲进一片云雾之中。铁书生心中急如火焚,猛施“蜻蜓三点水”,一连几个飞跃赶到寒瑛身后,伸手一把没抓住,罗姑娘又跑出去三四尺远近,水雾迷眼,再想追上自非容易了。铁书生跟着冲进来,不顾生死,加紧脚力,仍图能挡阻寒瑛,俩人相隔几步,就是设法子抓得住,玉虎儿在肖俊身后急得大喊大叫,可是罗姑娘已横定了心,一味不理。眼看潭水漩涡不过余丈远,可怜一代红颜就要被急流漩涡卷入潭底,就在这一瞬间,猛然由潭边浓密水珠中卷起一阵劲力狂风,把罗姑娘娇躯打飞起六七尺远,一交跌在地上。铁书生、玉虎儿也被突来劲风打退六七步,全都栽倒,三人刚倒在地上,耳闻一个洪钟声音喝道:“你这无知的蠢丫头,怎么这样想死?你父母亡体未葬,死尝抱恨终天,老夫云游四海,归来大错已铸,秋儿已随我去,你们姊弟重逢来日不远,速离灵水崖,不要在此多留,异日会面有期,老夫去了!”说话声音,听起来就在眼前,可是三个人六只眼睛,就是看不见人家在什么地方?那声音隐去良久,三个人才如梦初醒,罗寒瑛挣扎着跪在地上道:“哪位老前辈留言示警,罗寒瑛如梦初醒,秋弟弟既蒙拯救,小女子感恩戴德刻骨铭心,望能赐一面之缘,容我叩拜仙踪。”罗寒瑛说罢,伏地叩首,但只闻飞瀑水声如雷,再无人应声答话。铁书生、玉虎儿,也跟着对空拜了一拜,满腔悲忿骤然全消,两个人走到寒瑛跟前,仍见她叩头如捣蒜般一直不停。玉虎儿笑对罗姑娘道:“瑛师妹,仙人已然走了,你还在叩的什么头?趁天色还未大明,我们赶紧退出这个地方吧!”罗姑娘回首看看玉虎儿,紧锁着双眉,答道:“你说的倒好,我没见弟弟的面总是不放心,要是人家骗我呢?”罗姑娘口里虽然这样说,其实内心已经轻松不少,不自觉流露着一种天真的憨态。铁书生接口笑道:“姑娘不要这样想,试问刚才那一阵劲风,把我们急急前冲的身子驾云般卷了起来,却妙在我们都未伤及毫发,这是一种极高的内家神功,老人家既然有这种本领,决不和我们后辈打诳语,秋弟人间奇杰,瑶池仙品,他决不会罹遭横祸。我看,还是先退出这片水雾吧!我们三个人都成了什么样子啦!好像泡在水里的人啦!”寒瑛看看一身青色劲装紧贴在娇躯上,丰体隆乳分外明显,不由娇羞地笑笑,站起身子,飞一般向水雾外面跑去。三个人退出水雾,黑罗汉三宝和尚正焦急地在到处找他们,一见三人出来,摇着光头说道:“怎么?你们三个又跑到那片水雾中去啦!害得我小和尚急疯了心,你们看天色已快大亮,再不走恐怕走不了啦!”肖俊笑问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黑罗汉见三个人都面带着轻微的笑容,和刚才一脸悲伤忿然欲绝的神态大不相同,不由心中犯了疑,他拍拍光脑袋问道:“小和尚一生从没进过闷葫芦,今天算叫三位把我弄昏了头,你们高兴什么?好像找到了你们秋弟一样?”玉虎儿笑笑道:“和尚念经求佛,怎么不知道人间因果,秋弟弟瑶池九品莲花,他不会死,他有百灵护佑。”黑罗汉挤挤眼,又说道:“怪事,沉鹅潭激流卷漩,不要说人,就是蛟龙也不能浮起,真掉下去还会有命?”铁书生接口道:“天下事,哪能一概而论,你当和尚不信人间有神仙?”黑罗汉摇摇头,道:“神仙,也许有,可是和尚没见过,你们不要卖关子,什么话,明着说,和尚和小要饭的死都不怕,就怕闷葫芦闷得我难受,说明了,让我也乐一乐。”和尚话住口,猛闻右面峰腰中传来一声厉喝道:“两个掌底游魂,竟敢破牢私逃,灵水崖满布着天罗地网,想逃命,无疑白日做梦。”随着一声厉喝,腰峰中飞下来一条人影,像巨鹤凌空而落,脚沾地已离四人丈余左右,此时东方已呈鱼肚色,景物异常清晰。肖俊看那人一袭灰布道袍,碧眼长须,背插宝剑,高大身躯,相貌威严,正想喝问,那道人又指着寒瑛,怒叱道:“我还认为两个狂徒被人放走,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干的好事,吃里爬外,义父算白费了数年教养你的心血了。”说着话,竟从两道神光充足的碧眼中滚落下来两滴泪水。罗寒瑛见来人正是恩养自己七年的义父碧眼神雕胡天衢,心中立时泛起恩怨两种不同的滋味,她往前走两步,含泪答道:“义父,你不要责怪我私放他们俩人。”她指着玉虎儿继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的弟子,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师兄,那位小师父是我师兄的朋友,在情理上说,我自是应该帮他们一次忙,我知道私放要犯有违门规,但我已经做了,本来应该负荆请罪,可是我从他们口中得到了那夜被义父打下沉鹅潭中的人,是我唯一留在人间的骨肉同胞罗雁秋弟弟。过去,我问义父他的下落,义父总是说,他已在七年前罹难衡山雁鸣峰下,谁知,七年后他被义父用五鬼阴风掌打下绝崖,沉潭送命,目前我对其中一切恩怨已经明了。”“我弟弟千真万确是死在义父手下,他是不是真的会死,谁也不能断言,现在,我只求义父放手让我跟他们一起离此,我做了违犯白家门规的事,也不能再在灵水崖住下去,义父恩养我七年岁月,罗寒瑛不是负恩忘情人,等我把个中恩怨真象完全了解之后,如果牵涉不到义父,我一定回来在你老人家面前请责领罚,你打我,我也甘心,从此女儿承欢膝下,守着义父你一辈子,就是我弟弟他如还能活着,我也让他在你老人家膝前尽几分孝心,你这次打他下潭,如是无意,我也必使他不记此仇。”罗寒瑛一席话仁尽义至,碧眼神雕听得泪珠纷披,全身颤抖,他张下嘴没有说出来话,倏地见他一咬牙,仰面一声哈哈大笑,道:“孩子,你说得很对,你不管有多大的错,义父决不会对你存一点记恨的心,不过,沉鹅潭飞瀑漩涡,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的秋弟,也决没有一点生存的希望。瑛儿,你回来,如果灵水崖真的不能容你生存,义父带你到另外的地方去,现在,我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们三人。”说到这里,又厉声对肖俊三人喝道:“你们还不快走,想留这里等死。”铁书生听雁秋说过,他七年前被一碧眼道人打下断崖的经过,那道人八成就是此人,正想出言揭露,罗寒瑛又抢先答道:“义父一片爱护之心,恕女儿目前不能遵办,在事情未能全部明了之前,女儿决不再在灵水崖存身。”罗寒瑛几句话,碧眼神雕脸色突变,他冷笑一声,道:“难道你这个丫头还敢硬闯出山?”寒瑛接口应道:“如义父执意不放手,女儿拼受一死。”胡天衢听完话怒容满面,厉声叱道:“丫头,你真想离开灵水崖,除非你逃过我五鬼阴风掌。”说着他翻身拔下肩上三尺青锋,剑指肖俊道:“你们这般无知小辈,灵水崖清净圣地,从不介入江湖上凶杀恶斗,你等无缘无故,胆敢进犯山境,除非留下命来,体想再出此山。”铁书生退一步,也拔剑怒道:“你身披玄门衣,心如蛇蝎,一肚子阴谋狡计,外表故示仁慈,我问你!七年前雁鸣峰下打下罗雁秋跌入断……”铁书生话未完,胡天衢猛的一声狂喝:“小狗找死!”恶狠狠举剑猛刺肖俊,剑挟劲风卷云飞雪,快得像满天乌云中一道闪光,铁书生闪身避招,剑施“金丝缠腕”,反向胡天衢右臂刺去。碧眼神雕已尽得六指仙翁白元化全部真传,见肖俊剑到,倏的沉腕,让开肖俊剑锋,跟着剑化“王母卷帘”、“进步回环”、“斜展七星”三手绝招,回环出手,剑聚一片银光,势如排山倒海,铁书生被逼得连连后退。玉虎儿知碧眼道人武功高强,自己和黑罗汉全是被他一人所擒,赶紧解下手中金丝锁龙鞭,抢攻过去,黑罗汉也不客气,翻手摘下背上二尺六寸降魔杵,加入了战斗。只有罗寒瑛,呆睁着一双秀目,轻皱着两条弯月似的柳眉,手执着长剑,看着四人拼命苦斗。碧眼神雕一支剑,力斗肖俊、玉虎儿、三宝和尚竟尚能挥剑猛攻,四人交手了二十余个回合,一时间难分胜败。肖俊施展出“太极慧剑”把胡天衢凌厉剑风从容予以化解。玉虎儿的金丝锁龙鞭,和黑罗汉的降魔杵一味猛打急攻,四个人团团如走马灯般又打了十几个照面。碧眼神雕辣手频施,竟不能伤害对方一个人,尤其肖俊剑术高明,出于他想像之外,每每剑尖剑锋常常有一种阴柔之力,有几次他反被肖俊剑封住门户,无法施展,这憋得胡天衢一肚子怒火,他知道,今天不伤三人,寒瑛决不会再留灵水崖上,而且,他刚才听肖俊口风,似乎他知道七年前自己把罗雁秋打入断岸的那段事。这些话,有机会他一定会告诉寒瑛,从此义父女翻脸成仇,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之灭口,无奈对方剑法高明异常,他竟认不出是什么来路,事实迫着他,他虽明知道这几人都是武当派门下弟子,杀死一个就将引起无穷纷争,但目前情势又不能让他们活着逃走。心念一决,眉透杀机,他手中长剑猛施一招“倒转阴阳”,把肖俊等三人的兵器荡开,然后身子箭一般退出去一丈多远,提一口丹田真气,功运双臂,左手一抬,准备施毒手追取三人性命。寒瑛惊叫道:“玉师兄,你们快退,他要施展五鬼阴风掌了。”她一边喊着,一个腾跃飞了上来。肖俊听师父说过五鬼阴风掌是白元化独门绝技,一经中人,透骨过体,立时如寒冰压身劲力全失,三个时辰内不能解救,必死无疑,不由心中一怔神,罗姑娘已抢身到三人面前,胡天衢杀机已动,狞笑一声道:“丫头,你也想找死?”罗寒瑛刚答一声:“义父,你手下留情。”话未说完,碧眼神雕掌势已发,一阵冷风正袭过来。这当儿,肖俊等身后突然也卷起一阵劲风,迎着五鬼阴风掌打下,两团奇猛劲力一接触,卷飞起一阵尘土,猛闻一个声音由肖俊等身后传来:“对几个不会内功掌力的娃娃,何苦要下这种毒手,你认为你这五鬼阴风掌,就没有人能接得住吗?”随着那声音,破空落下一个短身材,大头环目,身穿补满补钉大褂,足着草履,满身细皮白肉的老叫化子来,他落身肖俊等几人前面,用手指着胡天衢笑道:“你这个杂毛老道,凭着你这点五鬼阴风掌力,到处欺侮后生小辈,实在说,你这玩艺只能吓吓孩子们,六指仙翁白元化一生用过几次这种掌风,传到你手里,算是不可一世啦!不管对什么人都想露露,你如真想玩,我老要饭的陪你,咱们先讲好,哪个败了不许哭!”胡天衢一见现身个老叫化子,用劈空掌打出内家气功罡力,破坏了自己五鬼阴风掌,心中异常忿怒,又听他连挖苦带教训,心中更觉冒火,正想再发难,猛然忆起一个人来,立时厉声喝问道:“你是谁?看你这样颇似传言中的江南神乞尚乾露……”胡天衢喝声未住,尚乾露晃晃大脑袋,笑道:“想不到,你还知江湖上有我这老要饭的,你既然猜对了,我也不骗你!你们灵水崖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沾江湖恩怨,六指仙翁白元化在武林中颇受同道尊敬!怎么救出你这种徒弟,亏你还假仁慈惺惺作态地披上玄门外衣。对付几个后生竟然妄用你那五鬼阴风掌力。”说到这里,他回头对肖俊等喝道:“你们还不走,在这里等什么?难道要人家用轿子大吹大擂的抬你们吗?”尚乾露话刚说完,碧眼神雕胡天衢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长笑,他一顺手中剑,先拦住肖俊等去路,眼望着江南神乞,带怒喝道:“尚乾露!你认为江南神乞的名头可以震慑住我们灵水崖吗?老实说,我只不过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你这个人而已,就凭你这副形象也配讲出这种轻妄的话,别说家师,就是在下还没有把你看到眼里……”胡天衢话未完,尚乾露冷笑一声,接口答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老要饭的不过是看在白元化份上不愿使你过于难看,教训你几句也就算了,你这样厉颜厉色,难道真想和我老要饭的比划比划吗?”胡天衢又厉声叱道:“尚乾露!你好狂妄的口气,白家弟子和你老叫化子素无怨恨,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样深入灵水崖来硬要伸手,管别人闲帐,大概是看透我们灵水崖就没有人敢动你一指一发,我劝你趁早回头,不要惹火上身,如果你自负武技硬要替别人出面,也许这三合飞瀑下就是你埋骨的地方……”尚乾露突然截断胡天衢的话,狂笑一声道:“我老要饭的一生江湖,行踪走遍了大江南北,专爱管别人闲帐,别说你这后生晚辈,就是白元化本人其奈我何,你这叫给脸不要脸,有本领尽管全部施展出来,让我老要饭的看看你那五鬼阴风掌,究竟多大狠劲。”碧眼神雕胡天衢不是不知道江南神乞是武林道上著名的难缠人物,无奈他此时已成骑虎之势,罗寒瑛真要离开灵水崖,弄清楚自己是杀她父母的仇人,又是害死她弟弟罗雁秋的凶手,那不但义父女恩情断绝,而且反脸成仇,势不两立,何况六指仙翁白元化知道了个中曲折之后,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目前形势逼得他只有舍死一拼,万一幸胜,能把尚乾露、肖俊等全毁在这里,再挟持寒瑛一走,找个穷僻野村隐居起来,那时候寒瑛在自己威迫之下,纵有替父母报仇之心,可是也没有这份力量。他一动邪念,凶心陡起,一语不发,猝然发难,一扬右手,一团冷风劲力猛向尚乾露打去。江南神乞在武林道上素以狠辣精明著称,他一生从没有上过别人的当,见胡天衢目射凶光暗运功劲,知他已存了突袭辣手的诡计,不由无名火起,引动这位江湖怪侠的杀机。他外形仍然不动声色,抱元守一,气纳丹田,等到碧眼神雕一发难,也随即发动,双掌猛的向外一推,打出排山掌力,呼呼一阵劲风向打来的五鬼阴风掌迎去,随着打出掌风,全身跃起,口中断喝一声:“鼠辈找死,竟敢下此毒手。”左掌护胸,右手“飞鹰搏免”,五指若钩猛向碧眼神雕抓去。胡天衢五鬼阴风掌力吃尚乾露打出的内家真力一震,立时判出优劣,不自主全身向后退了两步,脚下尚未站稳,尚乾露人已飞到,五指齐张当头抓下,胡天衢想不到尚乾露打出内功掌风后人还能跟着飞击,来势又如此之快,总算碧眼神雕功力极深,江南神乞内家反弹之力并没有震伤他。百忙中左手剑起,一招“鸿雁舒翼”,疾扫尚乾露右臂,俩人动作都是异常快速,尚乾露右手离胡天衢顶门还有一尺,碧眼神雕的剑锋已快近他右臂,这情势间不容发,如果尚乾露不撒手救招,右臂必伤对方剑下,看得肖俊等一身冷汗,心想要糟,哪知就在眨眼工夫尚乾露护胸左掌一招“画龙点睛”突然打出,食中二指猛向剑脊一点。胡天衢左手长剑似被一种极重的力量向下一压,立时疾沉下去,尚乾露右手跟着易抓为打,五指倏合变为“单掌摄魂”,这是江南神乞生平绝技之一,不需打实,只要被掌力印上,立时脑髓震荡当场毙命。尚乾露恨透了碧眼神雕,存心把他毁到掌下,掌离胡天衢头顶还有半尺,碧眼神雕立时觉着有一股极强的吸力使自己无法避招,心中这才知道自己比人家差得太多,料想今天定难逃命,一面躲避对方掌势,右手握拳尽全力,向尚乾露小腹狠命打去。猛然有一条人影,曦色中快如闪电,人未到,先打出一团劲力,一股奇大力量猛向尚乾露扑去,江南神乞警觉到这是劈空掌力,顾不得再伤碧眼神雕,双臂一分,人像穿云燕子,把悬在半空的身子又飞起一丈多高,避开飞来掌风,跟着一招“燕青八翻”,轻飘飘落出去三丈多远。再定神看胡天衢人已昏倒地上,却是被自己“单掌摄魂”绝技所伤,虽然没有完全把掌力印上,使他当场送命,但看样子大脑已被震动,负伤也不会太轻。在胡天衡身旁,多了一个短小枯瘦的老人,穿一身黑布长衫,前面光秃着大半个脑袋,后脑袋上有几根白发结一个小辫子,颚下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大顶门、三角眼,两道黄眉毛,塌鼻高颧,大嘴巴,长相异常难看,他看看倒卧地上的胡天衢后,咧开大嘴对着尚乾露冷笑一声道:“你这老要饭的真是越闹越厉害了,灵水崖素不招惹江湖恩怨,你凭什么到人家这种清静的地方卖狂,我要是晚来一步,他的命怕不送在你的手里,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也应该找白元化说话才对,何苦欺侮一个晚辈?听说你己洗手退隐,不再问江湖上一切是非,原来都是一套骗人的把戏。”说着话,两只三角怪眼中神光电闪,把肖俊等几人略一扫视,眼光又落在尚乾露的脸上。尚乾露一见现身的人,竟是岭南有名的魔王鬼手潘洪,心中暗暗一惊,想不到潘洪竟会到灵水崖来,听他口风一力袒护碧眼神雕自然和白元化交情不错,江南神乞还是十五年前在岭南行侠时,和潘洪见过一次面,深知鬼手潘洪在岭南绿林道上,是最难缠的一位魔王,一支奇形铁鬼手,独步岭南数十年来逢敌手。这人介于正邪之间,他本身并无什么恶迹,只是性格冷僻,做事偏激,他认为对的就固执已见,一意孤行,和人一动上手,非分胜负不可。他用的兵刃,异常出奇歹毒,用纯钢冶铸制成,形如人臂,前端分成五指,中指和大指内各藏有毒针五支,和人交手时,只要按动把手处机簧,毒针即自动飞出,岭南绿林道上都称它叫做铁鬼手,那意思说,遇上这种兵器就等于遇上鬼的手,很难幸免。潘洪仗一只铁鬼手,在岭南道上称霸几十年,伤亡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鬼手也就变成了他的外号,岭南一带吃黑饭的朋友,只要提起鬼手潘洪四个字,全都退避三舍。潘洪除了一支奇形铁鬼手独门兵刀之外,其他武功方面亦都有极深的造诣,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师承门派,出身来历,他很少和人交往,独身一人,行踪飘忽,神出鬼没地在岭南一带倏现倏隐,不过,鬼手潘洪很少离开岭南,所以,中原一带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尚乾露侠踪四海,虽然还是十五年前在岭南和鬼手潘洪见过一面,不过,俩人长相都异于常人,一见之后就不易忘怀。因此,潘洪一见江南神乞,就认出是尚乾露,而尚乾露一见之下,也认出来人是鬼手潘洪。江南神乞成名武林多年,潘洪话中带刺,他哪肯吃这一套,立时冷冷笑道:“我还以为是白元化亲身莅临,原来是你,这倒是出乎我老要饭的意料之外,大驾竟肯远离岭南,深入崂山灵水崖,真是失敬得很,关于我老要饭的洗手退隐与否,这和你姓潘的应该是毫无关系,别说是灵水崖这片荒山恶谷,大概遍天下没有我老要饭不能去的地方……”尚乾露话未说完,鬼手潘洪阴恻恻一阵冷笑,两条黄眉毛蓦然倒竖,一双三角眼倏而怒翻,截住尚乾露的话,说:“好大的口气,我潘某活了这一把年纪,第一次听到这种狂妄的话,大概你自认你那一身本领世无匹敌,足可以独步武林,其实呢?未必见得,灵水崖虽然不是我姓潘的居住之地,可是此地主人和潘某人交称莫逆,谁叫我赶上这件事呢?既然赶上了,我就不能不管。你老要饭的如果不服气,咱们不妨找个地方较量较量。不过,咱们先把话说明白,你和此地主人究竟有些什么恩怨纠缠,我是完全不清楚,白元化也没对我提过,他大概这两天就要回来,如果你一定要见他的话,咱们不妨把较量的日期拉远点,或者等你见了白元化,新债旧帐一起算,怎么样?”江南神乞被鬼手潘洪一席话逗得满腔怒火,恨不得立时就动手一决生死,不过他深知目前对手是个劲敌,动上手不是片刻可分胜负,时间一久,对方援手定可赶到,自己虽则不怕,可是肖俊等安危势难兼顾,目前,自己本身对事情因果也不太明了,不如暂时退出三合飞瀑,弄清事情经过,再谋对策。想到这儿,强按下无名怒火,冷笑道:“我老要饭的这条穷命,原本就不值钱,你既肯赐教,我自然乐意奉陪,白元化这两天既能归山,自然应先见他之后,我们再另定约期……”说到这儿,伸手指着倒卧在地上的胡天衢,继道:“他已受我掌力震伤脑部,想阁下必有解救妙法,用不着我老要饭的再动手脚,请借金口转达白元化一声,就说尚乾露在十日之内,定当具柬拜山。”说完,也不等潘洪再答话,立时回头向肖俊等喝道:“我们走!”铁书生、黑罗汉、玉虎儿、罗寒瑛,随着尚乾露的喝声,各展开提纵身法,攀越峰岭,疾跃出山,肖俊一边走,一面举目四顾想寻找乌云盖雪灵马,奇怪的是宝驹竟不知何时,已跑得没了影儿。五人一口气越了六道峰岭,来到一个山凹下面,尚乾露才放慢了脚步,肖俊趁空对寒瑛道:“罗姑娘,这位尚老前辈就是名传遐迩的江南神乞,也是家师至交,我们都称他尚师叔。”聪明的罗姑娘,哪还会不明白铁书生弦外之音,赶紧紧走两步,抢到尚乾露前面,说道:“晚辈罗寒瑛,叩谢老前辈救命之恩。”说着盈盈跪拜下去,尚乾露停步,望着寒瑛下拜娇躯笑道:“你快点起来,我老要饭的一辈子最怕这个。”他说着话,肖俊等围了上去,一起施礼请安,尚乾露晃着大脑袋,瞪着眼喝道:“你们这几个孩子是怎么搞的,诚心和我过不去吗?谁不知道我老要饭的穷,从来不送别人礼物,你们这多酸礼,是不是故意逼我出丑……”他这几句话,差一点呕得肖俊等笑了出来,黑罗汉三宝和尚施过礼笑道:“尚师叔,你老人家今天要是晚到一步,我们准得一块同登极乐,看起来我佛有灵,小和尚如能再回到枫林寺,一定要戒吃狗肉一百天。”说完话又合掌当胸高念一声“阿弥陀佛”。他这样做,肖俊、玉虎儿再也忍不住,一起大笑起来,寒瑛也笑得花枝招展,别过头去。尚乾露边笑边答道:“事情只能算是赶巧,差一点我老要饭的就没法子再回武当山去,不过,目前事情并没有算完,岭南鬼手潘洪来到灵水崖,事情可能闹得更大,穷师叔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决斗,事情没有到头上,暂不去谈它,你们中间详细经过我还不太清楚,这位罗姑娘,是不是罗雁秋的姊姊?”尚乾露这一句,本来充满轻松的空气,立即转变成一片沉寂,罗寒瑛不自主滴下来两点泪水,答道:“罗雁秋正是晚辈胞弟,可怜他目前生死未明,而且,我做姊姊的,又是逼死弟弟的凶手……”尚乾露怔了下神,又问道:“怎么?你们姊弟见了面,难道都不认识了吗?”玉虎儿赶忙接口,答道:“秋弟夜入灵水崖时,用黑纱蒙面,匆忙中自难辨认……”说着,他把罗雁秋遇难沉鹅潭的经过,凡是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尚乾露听完后,笑道:“既然有人暗中救助你们,又说出罗雁秋被他救去的话,自非空穴来风的事,试问,你们三个人六只眼看不见人家,当然是一位风尘奇人,我听诸坤说过,罗雁秋是东海三侠的弟子,这三位都是当代武林的仙侠人物,尤以三侠之首慧觉长老,听说已入武家玄境,来去如风,日行千里,他自然不会不关心自己的弟子。”“不过,听你们刚才所说,那位暗中救助你们的奇人的口气,又不像是东海三侠之一,也许另有其人,不管怎么说,像那样的高人,决不会给你们几个孩子开玩笑,何况,以他的话推断,似乎和罗雁秋有极深的渊源,所以,这方面你们尽管放心,罗雁秋不但未死,而且,还会有一段极难得的遇合,也许你们再见他面之时,他已另成就一身出奇本领,看起来,今天就是我老要饭的不露面,暗中也会有人替你们解除危险。”肖俊接口道:“我入山之初,遇上秋弟宝马乌云盖雪驹,一个更次把我送到沉鹅潭畔,后来巧遇玉弟和罗姑娘,当时大家痛心秋弟遇难,也无暇再顾及宝马,及走时我曾留神四顾,却不见灵马影儿,大概亦为那暗伸援手的奇人带走了。”尚乾露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答话,罗寒瑛突然又问道:“尚老前辈,刚才在沉鹅潭衅和我义父交手之时,我看义父伤在老前辈的掌下,不知道这一掌是否还有救,我义父他会不会死?”尚乾露出了着寒瑛,叹口气答道:“你这女娃儿心很忠厚,他那五鬼阴风掌力,虽然志在伤害肖贤侄等几个,可是你,因为妄想以数年父女之情挽救他们三人危难,所以挺身而出,其实,他五鬼阴风掌力仍然照样打出,不是我用掌力化解,首当其冲自然是你,你现在还仍关心他的生死安危,我想,鬼手潘洪如果救治得法,当无可碍,否则,很难说他能不能保住性命。”罗寒瑛含泪答道:“七年来,他对我说得上爱护备至,抚养情深,自不应遗忘,假如我秋弟弟真能不死,以后我必求他放过我义父一命。”铁书生听完寒瑛的话,很想告诉她,胡天衢才是真正杀死罗九峰夫妇的凶手,忽然,他又想到,这话似乎不应由自己说出,也不忍再重提这段悲惨往事,招惹寒瑛伤心,可是,玉虎儿忍不住却要开口,肖俊赶紧示意阻止。尚乾露、黑罗汉又不知道个中详情,自然都不便讲什么话,五个人加快了脚程,一阵紧走,路上幸未再遭受拦击,足足走了四五个时辰,才出了崂山,肖俊等几个人疾奔莱阳东关金升客栈。尚乾露等五人离金升客栈还有一箭之路,只见小乞侠诸坤和欧阳鹤、梁文龙、李福四人正站在店门口低声谈话,他们一见尚乾露带着肖俊、玉虎儿、三宝和尚归来,另外还多一个秀美异常的少女,四个人一窝蜂般迎了上去。欧阳鹤带路,领着江南神乞等到自己住的房里,又忙着叫了一桌酒席,小乞侠过去拜见师父,梁文龙等都向尚乾露施礼请安,江南神乞笑道:“你们都起来坐下,穷师叔老毛病,最怕这一套。”大家只好依言就座。玉虎儿又介绍寒瑛和诸坤等几人见面认识,几人听说是雁秋的姊姊,不由都多看她一眼,果然生得秀眉瑶鼻,姿容绝代,和雁秋有几分相像,罗姑娘被人眼神一逼,羞怯地低下头去,退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欧阳鹤首先忍不住问肖俊道:“大哥,你此行是否探听出秋弟行踪,他究竟有没有遭人毒手?”铁书生摇摇头,答道:“一言难尽,如果不是尚师叔及时赶到,小兄等恐怕已陈尸三合瀑下沉鹅潭畔了……”肖俊遂把经过细说了一遍,欧阳鹤、梁文龙一听雁秋遇救未死,高兴得笑出了声。尚乾露猛地收敛了笑容,问诸坤道:“你怎么搞的?一个人先溜到莱阳客栈,小和尚、玉虎儿你全不管!假如他们送命在灵水崖,我看你如何交待,三个人一块儿进去,你一个人逃了命,我老要饭的这张脸虽然很厚,也没法子再见万永沧和一心大师,你这几年长进得很快!弃友不顾,贪生逃命,你都能做得出来,你真是我老要饭的好徒弟!”说完后,一张白脸变成了铁青颜色,两道眼神如挟霜刃,逼视着小乞侠。诸坤一见师父神色,不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赶忙跪下去,答道:“弟子虽然顽劣,但绝不敢弃友不顾,独自贪生逃命,抛下两位师兄不管,弟子等深入崂山百里,即中了埋伏,一场激战,三宝师兄和玉师兄失手遭擒,弟子当时本存以死相拼之志,又因听师父说过,白家人并无恶迹,故不敢妄用七孔黄蜂针简,又怕肖师兄等后来的人,照样中人埋伏,因此弟子舍命突围,隐藏山中,准备告诉后来的人,一方面回武当山求援,再者,免重陷覆辙中人埋伏,然后弟子再进山设法救人,万一不能如愿,弟子也只有仗黄蜂针最后一拼,不想路上遇到肖师兄……”小乞侠说到这里,肖俊亦跪下去对尚乾露说明了以后的经过。江南神乞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是我做师父的错怪你了,起来吧!”小乞侠站起身子,玉虎儿道:“说起来事情很巧,我和三宝师兄被胡天衢出其不意点中穴道遭擒,糊糊涂徐被人家送入一个石牢中,全身被人用牛筋捆在一根石柱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透出来一片亮光,原来,这石牢是一个天然的石洞改造而成,透出来亮光的地方,是一个三尺左右的方孔,一阵工夫,从那方孔中,进来位少女。想不到是我七年未见面的寒瑛师妹,我们被擒后,送入石牢时,被她看见,仗她相救,我和三宝师兄当夜就逃出石牢,刚脱危险,又从罗师妹口中听到,半月前有一个施剑的蒙面少年,在三合飞瀑悬崖上失足坠入了沉鹅潭中,听她说形态模样颇似秋弟,当时我们真是急疯了心,也无暇顾及危险,赶到沉鹅潭去祭奠秋弟……”玉虎儿说完话,肖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问小乞侠道:“你们三人是否发现过苹妹和余姑娘俩人的行踪?”诸坤摇摇头,道:“怎么?她们两个也下了武当山吗?”肖俊叹口气答道:“你们三人走了之后,当天夜里,她们两个也偷离了前山白鹤观,在永城合盛客栈还听店伙计说她们俩人一路追来,行程还先我们两日,怎么会全无一点消息呢?”铁书生说出经过,第一个着急的是玉虎儿,他急得从椅子上跳起来道:“糟透了,她们两个姑娘家,竟这样胆大的乱跑……”肖俊道:“事情已然发生,目前光急无用,苹妹和余姑娘由武当山到永城这段路,并未走错,可能过了河南境走叉了道路。”小乞侠摇头答道:“万姑娘冰雪聪明,又知道我们预先约好的路标图记,她们尽可以按图索路,就算走错了路,但总不会错了方向,这几天也该赶到了,何况,还有个江湖阅历极深的余姑娘,如果说她们已进了崂山灵水崖,又似不像,进了山总该有点风声可闻,以我想,可能是在路上另出了差错。”这时,酒菜已送上来,尚乾露、肖俊、玉虎儿、黑罗汉、罗寒瑛等五人,都差不多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酒菜一上,立即按序就坐,江南神乞和疯侠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两大酒鬼,他一入座,也不管同桌的尽是晚辈,立即举起酒壶,一连痛饮了十几杯,才放下酒壶道:“据我勘察,这两个女娃儿确实未到灵水崖来,八成是在路上出了乱子,目前我无法分身寻她们,和鬼手潘洪约好十日内拜山,总得去和人家比划比划,也许我要饭的这把穷骨头命该抛在灵水崖上,这件事,你们也无法帮忙,留这里反而增加我麻烦。”“不如你们立刻西返,顺便访查两个女娃儿的行踪,如果查出眉目,不妨盯紧她们去处,我老要饭的如果死不了,近日内即可追上你们,凡事量力而为,切勿鲁莽从事,免得一步失算追悔莫及……”话到这里,尚乾露忽然收敛了平时嬉笑的态度,倏变一脸肃穆之色,长长地叹了口气。一阵狂笑,道:“瓦罐不离井口破,仗剑江湖有哪个落得好下场,譬如拿我来说,是否能胜潘洪手中一支奇形鬼手,实在很难预料,这几天之中,我们俩人必定有作个死伤……”梁文龙忽然接口道:“师叔,无必胜把握,何苦要单身践约,再说他们人多势众,纵然师叔胜了鬼手潘洪,还有白元化等人决不会袖手旁观,不如和他改定约期,等弟子疾马返回武当山去,恭请两位前辈东来,和他们一个了断,免得以后再纠缠不清。”江南神乞笑道:“你这孩子倒真替我担起忧了,穷师叔一生做事从未假借他人之力,灵水崖虽然人多,真正能和穷师叔对上手的也只有潘洪、白元化两个人,其他的微不足道,我虽无把握胜他们,但也未必就会落败,改定约期,留人话柄,穷师叔走了一辈子江湖,还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铁书生急忙暗示梁文龙,不让他再接口,却不料寒瑛插嘴说道:“晚辈久居灵水崖,深知虚实,白夫人龙拐婆婆,十二手连环飞拐和追魂燕子镖,狠毒之处不输六指仙翁,老前辈单身无援,涉险履约,恐有不便……”罗姑娘话未说完,尚乾露面色微变,冷笑一下,接道:“你这位女娃儿,不必替我担心,老要饭的一辈子走南闯北,会过不少高人,也经过不少大风大浪,你们吃完饭,立刻返西,不许再问这件事。”尚乾露几句话,听得罗姑娘心中非常难过,自己一番好意,不想竞碰个钉子,她年轻面嫩,这些人又都是初见,害得一张粉脸儿红到耳根后面,妙目里泪光涌现,赶忙低下头去用衣袖拭去泪水,勉强装出一分微笑。这时大家都不便再说话,匆匆的吃完酒饭,尚乾露催促几人立刻动身,肖俊深知这江湖怪杰外形看去虽然游戏三昧,其实异常任性,他决定的事,谁也没法劝他改变,罗雁秋既已被人救走,自己几个自然再无留鲁东的必要。目前第一要事是追寻翠苹等二女行踪,江南神乞武功已达登峰造极,胜败故难推断,脱围总有把握,只说了声:“师叔,你老人家珍重。”即和欧阳鹤等七人,拜别尚乾露登程西返。肖俊等八人六骑一路西进,出了莱阳城,小乞侠笑道:“我师父做事,从来不准人参加意见,所以,我这个做徒弟的只好在一旁装哑巴!对你们还算客气,有一次,和疯师叔争执得差一点要翻脸,其实,他老人家心最慈善,刚才,罗姑娘当场受窘,几乎要哭,现在,我代师父给你赔个礼吧!”说着话,他真对寒瑛一揖到地,慌得寒瑛跳下马还了万福,嘴里应道:“我怎么敢当呢?各位义重如山,为雁秋千里跋涉,我这没用的姊姊感谢还来不及,你这样,反使我惭愧得无地自容,尚老前辈侠心仁肠,他就真骂我几句,做晚辈的也应该恭聆教言,何况,他老人家并没怎样使我难看,只怪我不懂礼貌,插嘴饶舌……”玉虎儿接道:“算了,都是自己人,何苦客气,秋弟和诸兄弟相交莫逆,瑛师妹是他姊姊,多礼反而见外。”小乞侠点头笑道:“罗姑娘风仪绝代,小要饭的江湖草莽,交朋友我可攀不上,只要罗姑娘不生气,我这个揖,没有白作就是。”寒瑛听他话风讨了自己便宜,不由一阵羞红飞颊,可是,这场合实在不好说什么,红着脸跳上马背,铁书生看着小乞侠,笑道:“你这小要饭的,狗嘴里总是掏不出象牙,相识半天,你就寻人开心。”小乞侠哈哈一阵大笑,道:“肖师兄,你大概是只记得我小要饭的毛病,忘了小要饭的好处,总有一天,叫你捧杯敬酒,千恩万谢……”说完,一拉三宝和尚,又笑道:“你这酒肉和尚,我一个小要饭的,两条腿陪着四条腿跑,别人看到了不要糊涂死才怪,我们还是先走一步,早点找个地方喂酒虫去。”说完话,拉着黑罗汉一阵风似向前跑去。铁书生看俩人走远,笑对寒瑛道:“这人看去怪里怪气,不拘小节,其实侠骨热肠,义薄云天,是位难得的好朋友,就是满口胡言乱语,说话没有分寸。”寒瑛点头笑道:“风尘豪客多有怪僻,我看得出他是好人。”玉虎儿插嘴笑道:“两块宝贝人已去远,我们也该紧赶一程,免得让他们在前面尽等。”说完首先放辔疾驰,五人跟着急追,六匹马荡起飞尘,并驰西去大道。几人一口气赶出了十几里路,马已走进了一个集镇。集镇虽然不大,却商店林立异常热闹,玉虎儿纵马带路,寒瑛、肖俊等鱼贯跟进,走到镇中一家酒店前面,小乞侠诸坤正站在店边招手嚷道:“肖师兄,下马啦!小要饭的已替你们叫好酒菜,快来喝几杯再赶路。”他这一叫,六人只得下马入店,靠左边一张大方桌上早已摆满酒菜,黑罗汉三宝和尚一个人正大灌黄汤。肖俊等已按序就坐,几人在莱阳刚用过酒饭,此时都毫无饥饿感觉,只有小乞侠诸坤和黑罗汉三宝和尚,刚才因尚乾露在座,不好狂饮,此际连连举杯,不大工夫,俩人又喝下十斤多酒,小乞侠放杯笑道:“痛快,痛快,小要饭憋了十多天没有豪饮,现在,放量喝来,其香无比。”说完话,一手抢来桌上酒壶,长鲸吸水似咕咕嘟嘟,把一壶酒一口气喝完,放下酒壶,嘴里嚷道:“赶路啦!你这没出息的小和尚,怎么尽管喝酒?”一边叫,一边拉了黑罗汉往外就跑。肖俊看俩人一直出了店门,笑道:“这小要饭的,几天来也憋得难受,今天,他一个人总喝有五六斤酒。”欧阳鹤笑道:“我猜他总在十斤以上,我和他一起喝酒不下数十次,从未见他醉过,千杯之量虽不敢说,五百蛊大概喝得,俩人趁酒兴可能急赶一程,我们也该动身吧!”肖俊叫店伙计算过酒帐,果然俩人共喝了二十斤莲花白,梁文龙摇头笑道:“二十斤莲花白!小和尚怕不也喝有十斤左右。”他话刚住口,店门外蓦然一阵疾马蹄声,两匹健马并停在酒店门外,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第一个,年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方面大耳,虬须绕颊,身高七尺开外,一身黑缎子紧身武士装,黑缎子大斗篷,白缎子包头,脚着虎皮薄底快靴,虎背熊腰中透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威武气概。第二个,是文生装扮,天蓝长衫,粉底逍遥履,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头戴方巾,面如冠玉,浓眉朗目,举止潇洒,和那虬须大汉比起来,很不相衬。俩人进店后,在靠墙一张桌上坐下,那文生模样的人两道冷电似的眼神扫视了肖俊等人一眼,吩咐店伙计道:“给我们准备八样菜,几壶好酒,四副碗筷。”铁书生心中暗暗奇怪,怎么两个人要四副杯筷,难道说,他们和诸坤、三宝和尚一样的打前站的吗?心中想着已走出店门,几人尚未上马,猛听那个虬须大汉笑道:“你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和那般人同一来路,中间那丫头倒不错,比绿云前几天救下那两个姑娘还要美些……”又听那文生装束的人答道:“大哥,你这老毛病总是改不了,见人就品头论足,叫人家听见难免误会……”两个人一说一对,听得铁书生心中一动,绿云是什么人呢?救下的两个姑娘又是谁呢?是不是万翠苹和余栖霞?他心中这一想,呆站在店门外忘记上马了,他这一愣,大家只好跟着呆站着,店里那俩人似已有惊觉,立即又听那文生装束的人大笑道:“怎么样,人家不走了吧?看样子,你大概又招惹来一场麻烦!”那虬须绕颊的大汉笑答道:“兄弟,你怎么这样胆小怕事呢?难道不许我讲话吗?我就不信,有人敢堵住我的嘴巴!”说完话,跟着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异常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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